解癞子手里的尖刀,一下刺到姚大川的胸膛上。
刀尖,挑破了皮肤。
解癞子手腕凝滞不动,看着鲜血一滴滴地流下来,恶狠狠地道:“怎么样,姓姚的,你服不服?”
“我日你祖宗——”
戏台下,人群乱了起来,有人在惊叫,有人想回身逃走,但是被四周看守的“佛兵”给驱赶回来。
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台边朝上喊:“都是一个村的乡亲,大家都让一步吧,杀人害命,这是何苦啊……”
解峰阴沉着脸,冷笑着:“死到临头,想起是一个村的乡亲了?当时你们怎么对待我姓解的?”
刀尖抵在姚大川的胸脯上,红色的血,一滴滴往下流。姚大川瞪着眼睛,吼道:“解癞子,你杀啊,八路军来了会给我报仇,把你个王鞍碎尸万段。”
“你奶奶的,死到临头还嘴硬……”解癞子的脸扭曲着,眼睛里恶狠狠地放着凶光,手腕一使劲,刀尖朝胸脯里刺去。
“啊——”
台下的老百姓,一阵喧哗,有的朝台上乱嚷,有的想爬上台去,有的吓得扭过身去。持枪的佛兵拿枪乱捣,威吓着人们。
“叭——”一声枪响。
全场一愣。
台上,解癞子头上的礼帽,被打掉了。
这一枪来得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解癞子手腕一松,后退一步,用手捂了捂头,扭头看去,只见从祠堂后面,转出几个人来。
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手里都拿着枪,很显然,刚才冲自己打枪的,就是他们。
“叭叭,”又是两枪。
解癞子吓得“啊呀”一声,手忙脚乱,赶紧去掏自己的手枪。
枪声一响,台下的老百姓和佛兵们,也乱了。
大家一阵乱嚷,撒腿乱跑。佛兵们也不姑老百姓了,拿着枪赶紧寻找地形隐蔽。这些佛兵,本来就不是正经部队,只不过是大佛教搜罗来的地痞闲汉,平时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真碰上硬茬子,马上就草鸡了。
这些打枪的人是谁呢?
他们是秋霜、潘和尚游击队的虎子及几个队员,还有龙凤沟村里的几个民兵,其中包括姚大川的儿子姚远。
龙凤沟村里的民兵成立时间不长,只有一杆枪,拿在姚远的手里,这回佛兵突然闯进村里,人多势众,民兵们挡不住,逃出村外,正好遇到了虎子带领的几个游击队员。
这几个游击队,本来是和秋霜一起,去和队长潘和尚汇合执行任务的。
他们遇到姚远等人,听佛兵进村行凶,虎子:“佛兵来了多少人?”
“二十来个。”
“打他一家伙。”
虎子是个愣头愣脑的伙子,不怕地不怕,当即带着六七个队员,再加上姚远等七八个民兵,返身杀到龙凤沟村。
姚远等人是本村人,地形熟悉,带着虎子等人从村外绕路,穿树林,悄悄接近到戏台前。
远远地,大家看到姚大川被绑在台柱上,正被解峰用刀子威逼着“开膛示众”。
姚远一看就急了。
自己的父亲眼看就要被解癞子杀掉,这如何得了?他举起手里的老套筒步枪,朝着解峰就开了一枪。
本来,按照虎子的计划,是大家悄悄运动到戏台跟前,然后突然开枪,用排子枪一举干掉解峰。
谁知道解峰正用刀去杀姚大川,这个节骨眼儿上,也只能开枪阻止了。姚远一枪,没有打正,只打飞了解峰的礼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