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何地,成为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缘分?去年柳际花边的初春,那时他刚刚进入冰帝初等部一年级,学生要选择参加一个社团来积累学分,他了解摸清了所有的社团要求和申报条件以及社团大致的情况,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冷门几乎无人问津的动植物观察社团,这个社团的社长常年不见踪影,没有人看好它的发展。
可那里,却是他在学校唯一感到亲切的地方,他与幼虫、茧壳、野生迁移来的各种植物为伴,没有人会打搅他参与社团活动的那段时光。渐渐,他想要为这个社团出一份之力,想要为这样一个在学校只称得上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承担起更多的仔肩。
他给自己打气,竞选了社团副社长一职,这是他在学校的第一次主动,而他也是学校里唯一一个想要竞争这个职位的候选人。
那天,他坐在学生会社团候选人会议席位之上,除却自己所在位置最前的一排竖立的“动植物观察社团”名牌后几列的位置空空如也,其他地方皆是座无虚。
她就在众多的期盼目光中着一身的高等部女子校裙走了进来,格子外套就随心地搭在左臂之上,她踢踏着自己的棕色细跟皮鞋,高雅地走上台,扶起话筒讲话,另一位主持会议的讲解学生说她就是学生会的监察部门经理,台下所有候选人都将简要解述对于自己所求一职的观点和筹算。
她微微点下了头,就站在台上最亮眼的中心。
在他人上台简述的时候,他藤原津人就坐在台下在心里打着草稿,而等到真的轮到他的时候,他脚步颤抖不稳地走到台上,接过前面一个候选人递过的话筒,心神不定,视线四处乱窜,话筒柄上沾满了他的手汗,然后一个打滑,落地而滚,他慌乱地躬身去捡,话筒直滚至她裸露在外笔直的细腿而下,昂贵的棕色皮鞋面前。
他踌躇着,犹豫不决,不敢低头看台下所有人的脸,不敢抬头看她会厌恶的眼神。可就在这样尴尬的窘境之中,她低下身体,捡起了那只话筒,交至他手中时,他碰巧触碰到的那一片细腻的肌肤,还有她紧随其后的那温柔细语:“呐~学弟,你的话筒。”
他红着脸羞赧地接过,将话筒移至声带振动的位置,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和设想,以及最重要的“为什么要竞选自己所在社团的副社长一职”论述。
少年的心,其实有时就是如此轻柔,一个不经意间的抬眸或转身就能遇见酥化了灵魂的人。
到现在,藤原津人都记得在他发表完毕后,千叶学姐投以了赞赏的目光,并在最后他下台后,悄悄走到他所坐的位置身边,给了他那张副社长任职资格证书,并说道:“呐~学弟,加油噢!学姐很看好你们这一辈。”
或许,在她认为只是很平常的一句勉励,却是津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的认可。那是非同小可一如石子投入心湖泛起的点点漾纹,而是永无磨灭就算风沙风蚀掉岩石也避免不了它在心头的镌刻。
或许,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