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离七里滨沙滩低矮的海啸墙之上,天空下电线杆的电线横穿了整个镰仓市,在雪中,几根线贯穿而发,就如同五线琴弦上也挂上了白白一层雪衣;被水泥铺就有坡度的山路间,长长一列江之电的电车开过,江之电在很长一段途中,经过的风景都是那道美丽的湘南海岸。
电车内,如果是一部分探出头去只为观望的游客,正巧碰见一辆冲速疾驰的丰田皇冠TAXI,司机是一位年迈的大叔,但加档踩油门的果决是一点未输年轻人,他暗暗自喜着,今天从东京到镰仓的车程,一定会是他最大的一笔单子。
司机的TAXI飞梭而越过这一条湘南海岸线的部段,沿路的风景都没有时间去正眼瞧看,车内播放着谷村新司老旧的歌曲反复播放也没正耳听,出租车越过陡坡,刮下飞雪,窜下山路,沿着笔直一条黄色实线一往而前。
超过半小时后,红色TAXI停了下来,秋饮抱着孩子仓促地将提早算好的钱一把扔在了前副驾驶座位上,忙抱起雪一打开车门急跑出去。
车内的中年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向副驾驶座位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所有的打车费,数了又数,发现不多不少,没有任何的差错,于是作罢。等再朝前机盖上的后视镜里看去时,适才一直让他加速的那个女乘客抱着孩子瞬时就没了影。
一边叹说着现在都市年轻人都快捷化的生活方式,一边重调回旧音乐开头的那段前调。好久没来镰仓,趁此机会,司机将车调头,漫慢地开在湘南海边的山路上。
七里滨海滩上久久坐着少女秋静,又一个浪打过来,想到“有可能藤原津人只是到过这片海滩就离开了,拍下照片只是为记录”,她又站了起来,怀抱着最后侥幸的心理,决定再找一圈就不再做这种无用功,另想他法。
踏上沙滩再走了一段路,秋静发现远处隐隐有淡淡一点黑影在不断靠近,她还以为是藤原津人,摆起胳臂朝那黑影跑去,边跑边喊出藤原的名字。
只是越近越察觉到那人似乎不是她正找的人,光露着的一双嫩足更符合女性,怀里抱着的三岁孩子,茶绿色的羊绒衫,都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
“怎……怎么会是秋……秋饮小姐……”
朝海滩正左方向走来的秋饮,看见了瞠大眼睛喃喃自语的秋静,然后开始加快双足。
“仍旧一无所获,对吗?”秋饮停在了秋静先一步停下的黑沙上,直接道出了她的猜测。
“你……你为什么……来了啊?”秋饮低头看到了秋饮被冰寒的海水冻红的两只脚,潮水和雪水打湿了她全身,答案其实已经清晰明了吧?
来不及陷入沉默的秋静,看着还是一脸漠然的秋饮绕过了她,继续要往前走。她慌忙出声:“不用去前面找了,我已经找过了!”
接着很快一句“原来如此”传入秋静的耳朵中,她想去拉住还没有停下脚步的秋饮,刚一伸手,抱着雪一的秋饮脚下却是突然感到一阵刺痛,身形不稳地弯了腰下来,抬开脚,把孩子护在了怀里,单手挖开了一层湿泞的泥沙。
秋静朝她站立的下方看去,秋饮脚边混着雪水的沙滩里,被薄薄的泥覆盖住了一块名牌,冰帝学院制服胸前口袋上别着学生名字的名牌———藤原津人!
秋静见秋饮神情变化莫测,准备说些什么,可只说出“秋饮”两字的时候,却被秋饮一把将孩子丢进自己怀里,只能忙搂住雪一的身子;她却头也不回猛地踏进潮水里一直跑,海水没到了她的胸口,秋静只能看她最终栽入深蓝色的海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