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现在再说出来,廖申竟有点恍然如隔世的感觉,他们那些人,在好几年前,其实早就在那座芙蓉小镇上走散了。
再也回首不了的时光,偏暗的宽长通道中,只有晚霞的余晖还能越过头顶的屋瓦投射下来,在红菊花簇上,边角的日影也放大了廖申缩坐在角落中落寞的面容。
“不是,我尝过那瓶花酿,味道……尚可。”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瓶子被小书抢走,追上去的时候又猛见她绊倒在了前面,酒瓶飞甩了出去掉下镇,照小镇的崖高,肯定被打碎了的。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需要你安慰吗?”
廖申摆摆手,一副以为看穿了秋饮牵强的表述。
“崖下,其实沿着瀑布,酒瓶密封地沉在水底。”
“瀑……瀑布……”开始后悔选择了这样一个话题,廖申岑寂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忍不住半合了起来,喃喃在口中反复着。
但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想至面前人可该是比他还何等的肝肠寸断,顾虑着秋饮,他立刻将话锋一转。
“嗯……今天还看到上次在你们学校里碰到的那个男生,明显的贵族气势,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迹部君是冰帝学园生徒会会长,同班同学。”
秋饮清冷如往常,回答简明扼要,他看着这样似乎已经出尘如月而不复当年的秋饮,如有一块无形的隔障竖立在了两人之间。
“秋酒娘,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在日本这个国家待了一段时间的原因,虽然我的日语还是不见长进,但我总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
如今说来,不光我变了,你也变了,我感觉我们之间的相处,已经慢慢地变成生硬的模式。”
他看向着对面侧着一边的姑娘,两眼中有太多未道明的东西,而她望向着藤墙瓦上沿的一圈光线,有意闪避开了他追寻而来的视线。
三年前,他就该知道,两个人是怎么都回不去那座芙蓉小镇了的,而她想要携手回到过去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都说衣莫若新,人莫如故,你这又是想何况呢?”
“哈,你总是那么有着自己的一套头头是道,谁又说得过你呢?”
廖申苦笑一声,算是对秋饮话的默认了,随便调整了一个姿势躺下了红菊边的花台上,偏巧头往后仰的时候,竟还看到了顺仲先生的人脸。
“那是你的叔父吧?是来找你的?”
人从地上突然传来的话,秋饮依着他撇头示意的方向,看着顺仲走了过来。
顺仲先生……站在那里多久了?
“原来还诧异你酒酿里的那些红色的花瓣能从哪里得来,现在却想不到你在这里还种着一片红菊。
外面风好大,你的这个朋友躺在地上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