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海的沙滩上,留下了数不清的脚印,燃满了一簇簇的蜡烛和篝火,歌舞升平,这里有太多尽情狂欢的陌生人,藤原津人拉着雪一的手穿过一群一群欢歌笑语的人,日本十二月的寒天中,似乎对静冈的这座小城只有着无伤大雅的影响,甚至在这海边,藤原津人还看到了准备露营搭帐篷的游客。
“藤原小子,那边是在跳舞吗?”
从来对藤原津人一直都没有产生多少好感,相反还有点抵触心结的雪一,却在藤原津人几天下来都去神乐坂酒馆拜访而找他顺仲老师的日子中,雪一从最初的反感到了后来的习惯,直到慢慢地对他撤去了抵触的情绪,现在能够接受了这个奇怪的人。但是唯一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雪一对藤原津人的称呼,竟也从顺仲那里学了过来。
少年与孩子站在这夜幕下海滩边的花火晚会中,彼此高低对视,真是相看两相厌。
不久,十五岁的藤原少年对着四岁的雪一还是先败下了阵,他拍下了雪一的头,力道是被他控制好的手劲,可能马上就要结束少年变声期了的他,声音有点温冽但还青涩着:
“雪墩墩,你一天除了吸奶粉的时间都花在了睡觉上面,好不容易学会了几句话,说出的话还是总冒犯别人的话,你这雪墩墩总有将人气死然后把你抛弃的一天,然后等着给人拐走吧!”
“哼,又不是藤原小子你抚养我。”四岁的雪一,的确就如藤原津人叫她的那样,身形如墩子一样矮小。
别说雪一后面说的话有点戳中了藤原津人的内心,他自己在说到“拐走”的时候,藤原津人就已经微末间似乎再听不见、看不到天空响炸、色绽的花火,雪一是被人贩子拐骗走幸好被救下的,他的言语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焰火在这片海滩上燃起,藤原津人还是低下了头反思起自己言语的过激,毕竟她只是一个三四大的小孩子,自己怎么能说出那些恐吓的话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周围的行人穿梭而过,歌声与乐声不断响在耳畔,等藤原津人再一次抬起头,决定给雪一道上歉、安慰她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空空荡荡!
何时放开的手?在人们察觉出来的开始,就已经是无法挽回的惊怕!
“雪墩墩?雪墩墩?雪墩墩!”
“———雪一!”
藤原津人仓忙地周围望去,一时不慎,那只半瘸的腿在关键时刻又发作了起来,或许是他用力过猛,右腿再次被巨大幅度扭伤到了重要的伤势关节部位,不敢停下来消缓痛处,他赶忙朝人群中跌撞磕绊地冲进,拖着瘸腿一拐一瘸地四处找寻雪一那孩子。
粲焕的花火最浓最艳处,最具大和风情的舞蹈展姿而开,海边的高台上特布置着一张沙滩典雅式华丽圆桌,只有几个样貌出众的男子坐在旁边的实木椅上。
夜间,更加感到困盹的芥川慈郎打着大大的哈欠靠在椅背上睡眼朦胧,桌上是一餐饱足后的残余,从海滩发射到他头顶上空的花火也无法唤回他的神智。
向日岳人紧视着旁边两条凳腿离地,在芥川慈郎靠着的椅背越往后倒去已经欲欲不稳的那一刻,他坏笑地推在了芥川慈郎的胸口一把,然后立刻跳开。
“扑通!”
“嗷,痛……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