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豆半岛海景城的雨夜中,面冷异常的姑娘,和一番毫无半分感情色彩的话语,似乎也不需要电话对面那位的解答,这只是一种自问自答。可谁都无法知晓,秋饮打出例子语境中的那类人,究竟是一个人?
———亦或者,还是不单单一个人……
这是就连洞察锐利和强大可盛的迹部景吾,都想不到的地方。
对面的迹部景吾未说话,留出的,是一片寂静,但他就是有让人无法忽视他存在的能力,就算他没有身处在面前。
“抱歉啊,迹部可当原是这夜雨的特殊,渲染了我的游思妄想,让你听多了我的多嘴多舌。实不相瞒,语境中,那位主人公即是我的叔父,顺仲先生。
迹部,还请忘记这些迁怒于人的打鸡骂狗言词吧,谢谢你的聆听配合。”
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下了一口的秋饮,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最后又朝迹部景吾致歉道。
她看不到那边从红皮沙发上站起,走到了堂皇大厅侧窗边的迹部景吾,工作人员没有将复古欧式的千幔窗帘拉上,因此迹部景吾一眼望向窗外,凭借着他的视力和里面水晶壁灯中散出的暗金色光辉,就可见窗外那雨水霹雳地打在洁净玻璃上,大型的窗明外,就是一张如墨的雨夜铺散开来。
大少爷冰蓝色的眼睛印在上面,积蓄起了一团黑雾的风暴,“啊嗯,你不用向本大爷道谢,更不需要那么不华丽的道歉,还不如下次再跟本大爷讲讲关于你这具奇怪的身体竟能在上面开花的事情吧。
———关于这点,本大爷确实是好奇着!”
这夜的雨,下得十分急促,从静冈的清水港、三保海岸一路到了富士山脚下,又从那片森林到了伊豆半岛上面,热海中的雨花成朵朵砸开的大放。
秋饮和迹部景吾挂断了电话后,表情冷怔,到了最后,她似乎都没有给对方一开始的那个邀约一句明确的答复,不过也未必重要了,以那位大少爷的性格,也不会让她有说出拒绝的机会,或者就算拒绝,也无法妨碍他的举动。
秋饮已经能够预料,她与迹部景吾之间,是一场又会造衅的冤债。
走廊外远处的那间客室内,藤原津人趴在枕头上,数着数着脑中羊的只数就在后半夜渐渐睡着了,那之后的期间,顺仲先生起来过三次进内室来探藤原津人的体温,他都没有被惊扰到醒来。
这些天来,藤原津人心里都憋着一些事情,几天下来,直至这个雨夜,也是真累地睡沉了过去,有个深睡眠对他来说,着实也是一桩幸运不可求的事情。
顺仲先生却是一夜都没有去睡,除了对藤原津人头上的伤势挂心,秋饮的事情让他也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