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拿来的,还是你自己喝吧。”
“阿公,你真是的,长愿讨厌茶的,经常听神社里的客人说茶又苦又涩,长愿最喜欢的还是阿家的蜜干子了,你还是快喝吧,下村的时候,不是听人讲了法场的事情吗?我们早点去看,早点回村见阿家呀!”
“也是,你阿家天天都盼着你,那阿公真的喝了?”
看着长愿连连点头,一碗清凉的茶水下肚,樵夫胃里倒涌上了一股淡甜,打了轻嗝:“这茶怪甜丝丝的,不是你说得又苦又涩啊?这碗的花纹也煞好看,待人亲,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免费拿?”
“唔,是的,随便拿的了。不说了,我们快点去法场吧!”长愿推着木车走在旁边,心里因茶被樵夫一顿好夸而喜地欢天。
“嗯,好。你坐进车里,阿公来推。”樵夫将空碗收了起来,让长愿坐到推车上,但长愿不愿意,坚持要跟他一起,樵夫只好把空碗交给她,说让她捧着碗也算是替他减轻负担。
这一对父女就这样推着车边聊边笑地慢慢走到了干城菜市口的刑场。
大室的刑法严酷,有些酷刑让人毛骨森竦,而近几年,乱世凶年、尸山血海,更多人开始被走投无路,逼至目无法纪、乱作胡为的境地,各城的刑场上空日日都像是黑雾笼罩,抬下去的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对于王室贵族和王公贵人而言,这是一种威刑肃物巩固地位的手段,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只要被处刑的人不是自己或者与己血缘相关之人,看的那就是一场娱乐好戏,如死山压倒的麻木不仁生活中,人不聊生间,大家一起赶热闹。
此时刑场周围,人声鼎沸,人满为患,像长愿和樵夫这样推着车子来瞧上一眼的人不在少数,樵夫走在前面开路,长愿被挡在后面,可即使是这样,她的胸口还是止不住地刺痛着,还好在从神社里面出来前,自己还在麻衣里面套了件内亵,伤口处的血迹总算不会显露出来。
周遭不断有人在谈论着台上即将被执以死刑的人。长愿听着人群的议论纷纷,心思的转移让痛楚缓缓减轻了几分。
长愿顺着人们话中所辱骂的对象看向了刑台上所跪之人的特殊,原来跪倒在地上的那人竟还身持着文室公家高官的职位,那到底是所犯何罪呢?
圣旨伪造!造成了大室不计其数的人民丧生于此上。她听到台上执行官正宣判出了那位高官的罪名,最后还留有了一句问向了刑场中间的那名囚犯。
“上叶大人,哦不……是贱犯上叶,在军府营中你可对伪造圣旨有所悔过?促成了那么多大室良民在你手中枉作了冤魂!”
樵夫也听到了这句审判官之辞,而被审判之人他虽双膝跪在坚碎石坑之中,却是正言厉颜地回视上了堂上执行官的双目,气竭声嘶的五个字:“有何过之悔?”
这话传进台下所有人的耳朵中,立刻就有人开始大声不停地训斥和詈辱于他,樵夫也露出了一脸含恨不齿的神情。
有官兵大声呵出:“安静!闭嘴!”腰间轻晃的长刀森然逼人。
底下的人顿时寂然不动、肃然无声。
“贱犯上叶既无悔过自忏之心,公然在法场之上失口而言,更为欺藐蔑睨王法!罪不容诛!然,文室宽法,赐其一人死罪,全族发配,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