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愿没有接,可再如何的拒绝不舍,之后也只是两人的分道扬镳,樵夫任由一脸不甘分不情愿的长愿留在原地,自己一人先推着木车进入了神社的第一道大门。
樵夫知道长愿在外面发忿泄完火一通后,自然就会走进来的,他没有多做言语的劝导,先行一步推车穿进了神社的高门。
直愣愣地目送着樵夫的远去,长愿再无法释怀,将茶碗狠狠一扔,硬重的碗击在杂草丛生的泥地上,嵌刻进了泥草中,她崩溃地大声喊出:“要一只破碗有什么用?它能弥补代替了你们的空缺吗?”
夏风苦热,炎炽地让人心生无尽的烦愤,丛生的乱草让凡是目见者都会烦天恼地。长长地哀叹了一口气后,长愿的目光已经先她的动作一步拾回了那只茶碗。
文室的神社,除了拥有正式名衔的葵侍,都没有资格能出现在神社前面信客拜访的前社。
长愿又独自一人走了一段长路,绕着后路转进了神社的后门,长愿自小就是在神社后面做着打理杂务的活儿,这条路线她无比谙熟。
才进入了后社的院子内,长愿就看到立在竹木庭院中的神官,他一身的仙风道气,飒飒然卓立于庭内,听到她轻缓的脚步声,侧过视线朝她看来。
长愿心间一跳,木然地停下了脚步,所拿着茶碗的左手悄然垂落于体侧,低下了头。
对于与她朝夕相处多年的时间比她阿公阿家还要长久的神官,她内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害怕,或许是因为这个神官的存在,她才无法与家人团聚;或许是因为神官那张庄严宝相的脸,让她见后就想退避三舍。
“既然那个樵人把你送回了神社,那你从今天开始,来自神使的赋予,成为一位名正言顺的葵侍。”
神官冷若冰霜而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话语对她吩示道。
葵侍,是与她生活学习在一道、同吃同住的那些幼女们一直梦寐以求的殊称,好几年以前的她,也像她们一样,对于葵侍的身份而满怀期许。
葵侍,是与她生活学习在一道、同吃同住的那些幼女们一直梦寐以求的殊称,好几年以前的她,也像她们一样,对于葵侍的身份而满怀期许。
在时间的流走中,她慢慢看到、悟到了许多,或许,没有成为一个葵侍,才是她的幸待。
她会时常想人这种生物,在战乱流亡的这个时代里,她总是一遍遍地去想,一次次地去揣摩,思察自己,也思察别人。
人过去极尽渴求得到的,在真的伸手够着后,反倒不复当初的心驰神往了,更甚,已是得不偿失,一个葵侍的位置怎么比得上她失去的时光?
一句得其所哉哪是如此容易之事?长愿知道无得无丧,这便是最好的,只是这样的平衡,却更是在世间最难以捉摸的。
“收拾一下,随我去前社。”神官落下了一句,还是静站于庭下,似乎是等着长愿,但不知如何地他又想起了何事,只听神官最后再接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