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只是照着秋饮先头的步骤依样画葫芦地在酒缸上舀出了漂着的浮沫。十二月的月末已经过去,一月份将至,要是生活在以往的故事中的那座小镇中,那么此刻肯定家家户户有着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春节的气氛。
此刻,心想往事,却再回不到过去的他们,真的已经开始慢慢心存起空慌,廖申突然想起过去那个穿着红衣红裤,在故乡的天边放起了红风筝的女孩,他知道,那个女孩,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男人忍不住会有流下泪水的欲望,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个能力能走进她的世界,又谈何成为她的依靠与救赎呢?他一直都知道的这个残酷的事实。
正如现在再看他如今身侧这个一派宛然如皈依三宝,人淡如菊的姑娘,他是怎么也无法与过去那个在家乡的田野上,三月的微风不燥,她的红衣身影在前方,望着他们一群伙伴的方向,自得其意、满眼自信明媚的骄傲模样,大言不惭地讲着她那一套理论:“想让风筝飞起,当然有几个观念。放风筝,风筝怕风,所以要逆风而放,不能太低,又不能太高;放风筝,风筝爱风,三四月的清明,八九月的重阳,要在有风的地方,三、四级的风速最是适合。风筝的线要握在手中,风筝的线又要在手中放开,这样才能让它飞得又远又高!”
她与他们一群男生较真放风筝理论的样子和俏皮的灵动,格外显眼,格外让人心动。
后来从妹妹廖未儿口中那了解到,那个红衣女孩只是因为酒醉,才做出那番胡言乱语、荒唐谐趣的滑稽戏弄,当他们一群男生听到这个真相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忘不掉那只在天上飘飘荡荡的红风筝。
“东京的三四月,该是樱花盛放的季节吧?以前常听你说起樱花酒,只是一直都没有口福,来到日本后,这个愿望怕是能够实现了。”
“你想得未免太远,若真算四月樱花,摘制晒酿,步序一道不少,这一来二去,少说要到六月才喝得上一口。”秋饮冷冷清清地打住了他,一本正经地指正了他,说话的控度竟是半分半丝都抓恰地合好,严谨到却全然让人无趣至极。
“秋娘你是真的变了太多,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的生硬漠化,如果我们之间少了她,你是不是都无法和我与过去一般地相处了?”酒勺一掷落下被他扔开,在酒缸的表面上砸起不大的酒花。
那一声不小的动静立刻引来了一边正弯头低腰扫雪的藤原津人和秋静两人的侧目,那两人彼此都没有表现出极为醒目的突兀,只这么静静做着观众。
秋静趴在藤原津人上面,两人靠着一棵树干而做了身形的掩护,秋静和藤原津人两人将一半身体缩在树杆后,另半个头探出,睁着一大一小的眼睛,藤原津人偷偷在下面小声劝着秋静,认为他们躲在暗处偷听两人说话不是多地道的事。
秋静置若罔闻,甚至借着位置优势,顺势而下地朝底下的少年往肩膀上一拍,“藤原,秋饮小姐和廖申大哥是不是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