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无,原名成为了少有人知的名,这个名字是秋饮祖父给她取的,算是锦里人家酿酒世家秋氏族谱上有一席之地的记名。原本因为秋饮的外祖母是湘西苗族人,后来嫁给了苏州人士的外祖父,母亲依着湘西的口音经常唤她小名,听来像是“小饮、小饮”,是以来到日本后,她就自取了秋饮两字。
她过去的朋友,大部分都在湘西的芙蓉镇上相遇,除了一个人就跟她母亲的叫法相同,叫她“小饮”之外,大多数都是唤她“秋娘”,也极少有人会指名道姓地会叫出“秋知无”三字口,除了祖父一个,父亲一个,换作“知无”。
现如今廖申被愤怒和伤情所控制了大脑,不管不顾的话一股脑都气急吐出,直接叫出了她原名。
“但这怪得了谁?哈—哈—哈,秋知无你告诉我!这他妈的都怪得了谁!”
突然地,他仰天大笑起来,泛起红丝的眼睛像要将人钉伤一样盯着她,恨笑中带起了泪,一个蛮力推开,两人中间的酒缸被他推倒,撞在地上四分五裂地裂开,酒水砰地射烈,浇湿了两个人。
廖申狼狈地趴在碎开的缸边还在笑着说:“谁都不怪,谁都怪不上的啊……”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怨不了谁的,这段甚至称不上感情的感情中,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与她没有分毫关系,他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单相思与她硬生生扯上关系?
但他最可恨的,就是她那一张变得越来越毫无生气的脸,脸上的神情甚至于一天比一天的漠然,嘴里的话语一次比一次雅淡寡然,过去她有的才学,对人交流处事真诚,聊天通俗诙谐又生动,常常把人说到噎住,不敢与她对上,现在她的才学,是只在将人都隔离去除她的世界上发挥用武,通常故意让人说不出话,听不懂她绕来绕去、花里胡哨的言语!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个人,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她就不会是个人!
“她得了一种隐性的情感冷漠症,我没有告诉过她,她大致也不清楚,所以我作为唯一一个知情的人,自然不能对你隐瞒,你对她的付出几乎不会得到她的回应,所以你必须心里有数我的有些话,免得将来你心里一点点积郁下气怨。”
他再次想起入狱前,秋饮祖父来找他,对他说的一番话。
那时他一心热腔,或许觉得他能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就算再漠视总也不会真无动于衷,起码他对于她来说总与旁人不同。
最后,他算是用了三年的时间,挖出一个血淋淋的证明:是啊,他于她来说,确是较旁人不同,他在她心中永远是廖未儿兄长的地位,稍备上了一句亏欠良多的人。
他看透了,看清了,那怎么办?
秋饮看着地上全身都搭靠在破缸边上满眼都灌入绝望失寞的男人,边上停站了一会儿后等他冷静下来,她连地上掉落的酒具都不再捡起,清冷理智的眉眼依然,他爆发而出的那些话,让她的眼一寸寸冰凉下。
“你说得尽兴了吗?”
“……”,廖申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另自己会无比后悔起的寂冷,她没有对他那些话的气恼,就是不值被她放在心上的不在意。
“若是说够了,就瞧瞧这凌乱的一地,你需得负责清理这个由你制造出的烦摊子。”
她冷冷然留下一句,再不看狼狈地被酒水洒满一身的廖申,轻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