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浑身衣物洗的不见原本颜色。
大大小小的补丁,缝缝补补穿了一日又一日。
而脚上,一木屐一年四季都穿着。
不管是严冬,还是烈日。
从幼年时,王守博无数次看到自己母亲脚踝脚趾被冻的生了疮。
瑟瑟发抖几番哈气缓和一下没了反应的手,却强忍着在井边打水帮人浆洗着衣服。
从小王守博就知道。
自己必须出人头地,不然就对不起一直默默支持着他的母亲。
可原生家庭的原因,自卑也一直藏在他的内心里。
向来都不服输,好强却又逞强。
为了自己想要的,几次都起了不应有的念头。
比着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陈子平,他幼时,除了要认认真真的习功课,还有为一日三餐发愁。
食不饱穿不暖,还要看多人的眼色。
让他自以为坚强的内心,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娘,娘你再忍忍,再过些日子,儿子就是塾里真真正正的夫子了,到时候娘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再也不用干这些活了,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孩儿都给你!”王守博就那样光着脚站在地上,好似那日子已经在眼前,哈哈大笑起来。
王母期期艾艾的看他一眼,担忧道:“博儿?你…你不用急,娘挣得钱够自己花,你莫做出什么傻事了。”
王母刚得知魏盛礼请王守博去塾里教书时,她还高兴了好久。
自打从上次考试未上榜后,王守博便一直在家中闷着不出门。
昨日郁郁寡欢,连着书都不看了,将一个人关在房中。
他自幼性子就孤僻,身边也没几个交好的朋友,除了塾里的同窗,王母没见他与旁人多接触。
就连隔壁家青婶的孩子,如今也同她说过几次,称王守博性子实在冷的很,连和他们这些粗人都不愿多说一句话。
王母嘴上解释,可也发觉了不对经。
暗地里也托人帮忙寻几分差事,好让王守博能走出去看看。
后来便一直等到了魏盛礼找到他。
她高高兴兴将人送去,可几次偷摸摸的跑去塾里远远看他一眼。
也是几次看到他一人一趟又一趟的将那些沉重的竹书搬到藏书阁里。
而魏夫子,指使着他干这干那,大多是说几句话,便赶到塾外坐上一驴车远去。
那可是她一直以来都呵护在手里的孩子啊,即使自己再苦再累,也舍不得他多干什么。
而到了塾里,全是脏活累活自己拦了下来。
几次她都想冲上前去帮他干了这些,或问问那魏夫子理论几句。
然而她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穿着,又想到儿子得知自己可以去塾里教学时,那种兴奋激动的眼神,便望而止步。
再后来也听得将孩子送塾里的家长提到几句,三个夫子在塾里的情况。
对王守博顶着陈子平的身份教书知晓一些。
每每看到儿子希翼期待想象着未来的日子,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