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青鸾一听赵文华光降谢庭嵘的小院,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当下也顾不得旁的,领着一群丫头紧赶着出外迎接去了。汤圆虽说腿下一阵脚软,可好歹有剪昔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众人身后迎了出去。
众人才及前一进的院子,便见赵文华已经扶着蓝雀入了垂花门。青鸾心下猛然一凛,忙引着众人快行两步,上前行了见礼。
赵文华脚下步子一顿,冷冷的瞥了青鸾一眼,面上却笑意灿然的说道:“好丫头,这礼且免了罢。这几日间,你倒是领着唱了几场大戏。”
青鸾闻言,身子猛然就是一颤。若说方才青鸾见赵文华面上笑意满满,便知赵文华已然动了怒气。如今听赵文华这般说道,青鸾只觉山峦崩塌、河水逆流,身子也不可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赵文华见青鸾这般模样,也只是轻轻一笑道:“哎呦,蓝雀,你瞧青鸾这丫头。平日里瞧着颇为伶俐,今儿怎么这般木呆呆的,也不知将咱们往屋里让让。”
蓝雀自小便跟在赵文华的身侧,自是知道赵文华的『性』子。如今一听自家主子的说话语气,便知此事必然不能善了了,忙不迭对着青鸾使了个眼『色』。
青鸾也不是个蠢笨的,虽说在赵文华身侧呆的时日不若蓝雀多,可多少也知道赵文华的『性』子。如今又瞧见蓝雀冲自己暗使眼『色』,心下顿时便是一番惊涛骇浪,已然在暗自思忖着如何了局。青鸾虽说心思百转,可面上却未曾『露』出一丝半点,只态度恭顺的将赵文华一行人向正房里让。
赵文华扶着蓝雀坐于正堂间的太师椅上,身后两溜丫鬟婆子雁翅展开,架势摆的足足的。
剪昔一见赵文华这般姿态,便知今日之事必然不能轻易了局。遂暗自扯了扯汤圆的衣袖,轻声问她:“你方才可是瞧见周如意往那锅猪蹄中加了什么了?”
汤圆一见赵文华竟是亲自来此,早便慌了神,紧紧攥着剪昔不肯撒手。如今听到剪昔这般问也是哆哆嗦嗦,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完全。
虽说此事与汤圆无多大关系,可到底是那周如意吃了汤圆准备的吃食方才出了事的。加之汤圆私下推了周如意一把,若是当真追究起来,只怕汤圆也是逃不了关系的。汤圆也正是猜到了此处,方才会这般惴惴不安,生恐上面追责下来。
剪昔急于弄清内中实情,也好替汤圆开脱。如今又见汤圆这般瑟缩的模样,心下顿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汤圆,你且莫急。这上面还未曾说些什么,你自己可别慌了神。如今还不紧赶着想想,万一过会问起来,你这边也好有个说道。”
汤团心底正是大急之时,又哪里能静的下心来了,只觉自己脑中就是一片混沌,思前想后,也只得苦着脸说道:“我也没瞧清,好像她那时拿的是个葫芦瓢,又好像是什么旁的物件。我当时只顾着与她生气,着实没有在意。”
剪昔心底猛然便是“咯噔”一下,又念及早先汤圆在周如意屋中说的话,一丝不好的念头登时涌了上来。剪昔定了定神,连声追问道:“方才你说周如意在你不在旁边的时候,可是偷着吃那锅里的猪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