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四目相对。
坐着的姿势也纹丝不动。
如果真是温兰掌握了什么,虎毒不食子,他们哭着跪求一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果是温姝念发现了什么,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万万不可能放过他们!
忽然,谢雨忆受不了地挥了下双手:“哎呀!你不要这样吓我!”
她站起身,快速喘了两口气,看着丈夫:“你不要没事自己吓自己!念念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当年她妈死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她能知道些什么!而且她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以后都不会再回到温家来了!”
她口吻异常坚定!
仿佛自己很坚定地说完,事实也会如她的口吻一般,铁板钉钉。
但是她慌乱的眼神,还有她手心里的汗,还是泄露了她的惶恐不安。
以前总听人说做贼心虚。
她自以为经历了十九年的心理准备,即便有朝一日旧事重提,她也会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来面对、来否认、来辩驳、来洗白!
可惜……
她的自以为,仅仅建立在过去十九年,温姿雅的死亡真相无人问津的前提之下!
吴泊东的手机铃音又响了起来。
谢雨忆紧张地看着他。
他看了眼手机,是银行客户经理,他松了口气:“喂。”
“吴总,”银行经理态度温和友善,小心地提问:“您跟您太太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经济上的问题?”
吴泊东眉头一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银行经理马上友好地解释:“您别着急,是这样的,今天有人过来查您跟您太太十九年前名下所有银行卡的出入账情况,我们秉着保护客户隐私的原则,没有提供帮助,但是对方去找了行长,聊了很久才出来。您知道,您手里不少商务与个人的贷款都是经我手办理的,如果你们有任何财务上的问题,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帮你们想好预备方案。”
吴泊东心里咯噔一下:“十九年前?”
“对,我因为担心,所以在他们走后问过行长,但是行长什么也没跟我说。”
这位客户经理肯定是站在吴泊东这边的。
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友好的关系,一起吃饭喝酒,帮忙办理业务,他甚至拿过不少吴泊东给的“分成红包”。
吴泊东出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这个电话,让吴泊东警觉了起来:“没什么事情,你放心吧,我们两口子财务状况都挺好,家里也没事,公司也没事。”
“好的好的,那就好,那不打扰您了,再见!”
“嗯,再见!”
通话结束。
吴泊东慌了。
如果说,有人去查温姿雅的就诊记录,怀疑温姿雅的死因有问题,那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个人还去查他们夫妻俩当年的账单往来记录。
这不就表示,这个人已经把他们夫妻俩,列入重点怀疑对象了?
又或者,这个人已经肯定是他们干的,只是苦无证据,并且正在寻找证据!
一时间,忐忑、羞愤、恼怒、烦躁等等情绪汇总,逼得吴泊东喘不过气。
他绷不住地低声咒骂:“这他妈到底是谁在查!”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谢雨忆一想到,当年收买方琳的五百万是从她账上转出去的,她内心就慌得漫无边际,面上却故作镇定:“之前我们商量的那个方案,可以实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