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日子变得有些无聊,白日里,胡天野就天天在长街上来回闲逛,有时候也淘些小玩意来解闷,只有夜色袭来,他才有了乐趣可言,那些各色梦境里,有无穷无尽的快乐。
“斗梦大赛?一定非常有趣。”胡天野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了一大口酒,啧啧啧,突然想念梦不落的牡丹酿,那可真真是好酒,只此一回,便让人此生难忘。
“孟无涯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功德?竟可以生在梦不落这样好的地方,美景美酒皆可。”这样想着,胡天野竟犯起迷糊。
热闹的集市上,一少年正盯着路边的油纸伞发愣,油纸伞上绘了一只小鸟。
“公子,喜欢这把伞?”
“嗯嗯。”
“那让你家人给你买下来就是。”
“可是……”
胡天野站在远处,盯着这少年,他个头一般,瘦削的身材,一双眸子生得非常好看,线条分明的双眼皮,适量的眼白,更添了几分灵气,只是他的右手一直藏于袖中,触碰到油纸伞时也是用的左手。
他是个左撇子?胡天野思量。
“爹,弟弟还没跟上来。”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少年,他明显比刚才的少年高了一个头的样子,眉宇间多了一分贵气,皮肤白皙,腰间挂着一枚白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冰言,快点,趁天黑前我们得回去。”说话的中年男子,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原来他叫冰言,胡天野伸手碰了碰那把油纸伞,上面的小鸟绘得栩栩如生,十分惹人喜爱。
“好。”冰言小声答了一句,然后一步三回头跟着中年男子离开了。
“你刚才在看什么?”另一个少年问道。
冰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他连连摆手道,“没看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少年锲而不舍。
“没什么。”
“凤言,晚上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回锅肉,可要多吃点,瘦了你娘会心疼的。”中年男子笑着跟少年并肩走着。
冰言,凤言,光是听名字也知这是兄弟俩个,只不过,似乎唤作冰言的少年并不讨中年男子喜欢,这是胡天野自己的感受。
“冰言,今晚有回锅肉哎,太好了。”凤言开心的跳了起来,中年男子娇嗔道,“兰家未来家主,竟没半点分寸。”
胡天野突然想起,兰家?兰家庄斗梦大赛,兰冰言兰凤言,这究竟是谁的梦境?
“去跟夫人禀报一声,公子回来了。”中年男子前脚刚踏进大门,便指派了小厮前去通报。
兰凤言拉着兰冰言的手,指着厅堂院子一一给他介绍,“冰言,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庄子里可闷坏了,父亲整日要求我熟读经书,还拿藤鞭陪读,严冬酷夏日日操练基本功,我的召唤术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
中年男子听着兰凤言吐糟他,从背后敲打了他的脑袋,“为父如此严苛要求,还不是因为你是兰家庄未来家主?换作旁人,我都懒得管。”
换作旁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兰冰言偷偷用余光瞧了一眼父亲,十九年来,他不曾管过自己一天。
胡天野静静注视着这父子三人,略略听明白了,敢情这兰冰言一直被养在外面,这是因了某件事,才被接回来的。
“你们赶快去梳洗一下,风尘仆仆的,一会儿来厅堂吃饭。”中年男子叮嘱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