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野将桃子放在衣衫上来回蹭了蹭，那上面本就沾着雨水，所以算是清洗过了，他小心翼翼的把桃子递给莫凌霜，“给你，吃吧，可甜了。”

莫凌霜先是一愣，伸出手来，却没接，嗔道：“你都没吃过，怎么知道它甜？”

胡天野扬起脸，傲娇的道：“那还用吃过才知道？因为是我摘的啊。”

这语气莫名的耳熟，就好比某人那句因为我值得托付终身。

莫凌霜嗤笑了，然后她接过那个桃子，看了一眼，像是对着那桃子自言自语道：“你主人说你很甜，是真的吗？”她还歪了歪头，显露出邻家女孩的天真烂漫。

“喏，分你一半。”莫凌霜掌心轻轻发力，那桃子就被掰成了两半。

胡天野有点懵，幸亏脸皮厚，透不出害羞这种东西，他该怎么跟她说，丢下她的这天早上，他吃肉包子差点撑死。

“干嘛不接？呆桃分你一半，算我跟你示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天野也不好意思不接，只是他接过那一半桃子，轻轻掰了一小块，然后又塞进了莫凌霜手里，道：“我不饿，肚子也没抖，你自己吃吧，哎呀，你就自己吃吧，别磨磨蹭蹭的了，我不习惯你的示好。”

莫凌霜听到最后一句，眼底闪过一丝难过，这次她没用强，顺手接着塞进了嘴里，然后慢慢咀嚼了起来。

她突然很想说话，她在这里独自待了一夜，跟那些死翘翘的锯齿蚁共处，血腥味掺杂在空气里，还有青草的香味，混合着，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其实我不是什么傲娇的大小姐，我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早亡了，我还有个哥哥，我们噬梦家族，因为常年跟各种凶灵亡灵打交道，所以身上沾染了很多血腥，他走火入魔了，各方势力便对沫雪阁虎视眈眈，尤其是还出了个叛徒白光，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我，不得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这样子的我一定很讨人厌。”

莫凌霜说到最后一句时，眼角的光，似闪非闪，似落非落，胡天野还以为她天性如此，可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她自己说自己的样子很讨人厌，这样一个女孩子，她能有多坏呢。

“其实你不算讨厌。”胡天野真想一巴掌抽自己，他好像在她面前总是会嘴瓢，胡言乱语。

又是一声噗，莫凌霜不但笑出了声，连带着眼角的泪也掉了下来，她哈哈笑了一阵，用手背抹干净了脸上的泪，道：“瞅瞅我都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我要强，变得很强，谁爱讨厌谁讨厌去。”

这次换成胡天野大笑了，他不知自己到底在笑什么，可是他却知道是开心，听到莫凌霜的话他很开心，也许是那句我知道这样子的我一定很讨人厌。

“我也要变强，为了，为了我所有的家人。”

莫凌霜突然不笑了，默不作声，背过身子，然后靠在藤蔓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