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点，把头发散下来，然后念几句诗。”小傻小呆在耳旁提示道，它们躲在胡天野的衣襟里，小傻探出半个脑袋瞅了一眼外面，又一脸嫌弃的缩了回去，跟小呆对视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跟它说外面这不可描述的场景。

“好，可我不会念诗怎么办？”胡天野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他一个人站在坟地里自言自语，若叫个外人看了，这画面该有多可怖。

他听话的乖乖将束起头发的发带拿下，然后脑袋里开始搜罗他听说过的诗句，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先前陈厌深告诉他的那两句，不就可以吗？他一边暗自佩服自己才智过人，一边回想着那两句到底是怎么念来着。

山不嫌深，水不嫌高？听着似乎不太对的样子，而且细想起来也是奇怪的很，山深水高，哪个脑子坏掉了的诗人会这么写，于是再想，那少年名字叫陈厌深，诗中必定有这两个字，厌深厌深，山不厌深，水不厌高？可那少年又说他的父亲希望他做一个如大海般包容天下之人，里面必定还有大海两个字。

几番斟酌之后，胡天野终于推敲出来，并且默念：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开始是小声的念，毕竟心存疑虑，不知对错，后来多念了几遍，越来越觉得无可厚非，干脆高声朗读起来：“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山不厌高，海不厌深……”一边念一边继续朝前走。

小傻小呆一直在偷听，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噗笑出声来，这个主子当真是傻傻呆呆的可爱，再一想他俩的名字，便更觉好笑了，于是干脆咯咯笑了起来。

“嘻嘻嘻，嘻嘻嘻……”一阵突兀的笑声传来，小傻小呆愣了愣，随即闭上了嘴巴，屏住呼吸，这不是他俩的笑声，这笑声听起来无比刺耳，又让人不寒而栗，似是一个女子在调戏男子时发出的媚笑，又似是一个女子藐视一切的嘲笑，笑声时远时近，时有时无，它俩不自觉的抱紧了彼此，又缩了缩身子。

“好像有人。”胡天野也被这笑声吓了一跳，还好他胆子够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着。

“你们赶快藏好，不要出来了。”胡天野又想起还有小傻小呆，又抬手拉紧了衣襟，束了束腰带，确保如若打斗它们为掉不出来。

小傻小呆突然脸一红，这个主子，貌似也没那么不堪。

“嘻嘻嘻，嘻嘻嘻……”这时笑声明显近了，而且已经是近在耳边了。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胡天野喝道。

“哎呦喂，原来小哥哥这么凶的哦。”这是个女鬼，声音柔媚放荡，看见胡天野已然进了坟地中间，便不再装神弄鬼，直接现了原形，她身形婀娜多姿，妆容妖艳，一身艳红色轻薄衣衫，袒胸露背，手中摇着一把团扇，上面所绘乃是一副春宫图，男女赤着身子纠缠在一起，只有半面琵琶遮住关键部位，让人看了不免耳红心热。

“你是何人，干嘛拦住我的去路？”胡天野不看她，目光移到了别处，传闻今死蝶专门吸食过路书生的魂魄，他念的那两句诗果然起了作用，只是他没想到今死蝶是个名妓的传闻竟是真的，而且她死后连衣着打扮都保留了从前青楼女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