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的跟只狗差不多。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小兰的心,记忆中那少年的模样,他甜甜和煦的笑容,温和软糯的声音,还有他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的粗布衫子,除了那条断臂,又或者说她心疼他那条断臂,虽不知原因,却满是心疼。
“你说得芙蓉城就是前面那个镇子?”小兰问道。
唱戏女子惊慌失措的点着头,这姑娘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指不定跟兰家庄的哪位有什么血海深仇,所以还是小心说话为妙。
“滚吧。”小兰语气不是很友好,那唱戏女子正要灰溜溜的走掉,突然又被叫回:“慢着,你等一下。”
唱戏女子手一哆嗦,战战兢兢的回过头,蚊子嗡嗡般问了一句:“女侠还有什么事?”
小兰上前两步,目光如炬,喝道:“以后不许再唱这曲子,如果再被我听到,咔嚓,你懂的?”
她这话是说给所有在场人听得,那些人虽然表面上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可是耳朵竖得老长,所以她不担心他们会听不到。
唱戏女子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然后见小兰不再发话,屁滚尿流的匆匆逃走了,那模样当真是狼狈不堪。
“小二,结账!”小兰仰起头,将一锭碎银子扔在了台子上,然后大步流星出了茶楼,那小二见她走远,才慌忙跳出来收了银子。
在芙蓉城住了几日,又花了些许银两,小兰总算是把兰家庄的事打听明白了,听闻兰冰言从小就被送了出去,被一名所谓的世外高人收在了门下,可其实是因为他不受待见,父母甚是不喜欢,而那名世外高人,迄今为止,也没人见过他长成什么样,甚至有没有这个人还是一说,至于不受待见的原因,则是众说纷谈,有人说他天生命中带煞,克父克母克兄长,有人说他生性怪癖惹人厌恶,还有人说他是个断袖,其实本来传的他是个断臂残废,后来人云亦云,不知怎的就成了断袖,总而言之,就是不讨喜。
这些扯犊子的话小兰一个字都不信,她只信她看到的,那个温暖如风的干净少年,那个让她抓住他,把她从黑洞中拉上来的他。
兰凤言每个月都会经过这片树林去山上的道观为父母祈福,所以小兰早早的等在了这里,她的手里还拽着一条响尾蛇,那条响尾蛇大概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此刻在小兰手里安静的吐着信子,即便是扭动身子也只是像活动一下筋骨那样,看上去有些扭扭捏捏的。
“公子,为何每次出来都要骑马?做马车不好吗?这天有点热得受不了。”疏星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怨声载道。
兰凤言柔声道:“马车里像个笼子,本来被困在兰家庄就不得自由,难得出来一趟,总是要呼吸点新鲜空气的,再说了,如果不是你马技不好,我们赛上一赛,岂不畅快?”
说到这里,疏星更蔫啦吧唧,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出生在江南水乡,除了水性不错以外,几乎是个马痴,而且第一次骑这玩意儿时,差点没被吓死,策马奔腾,扬扬洒洒对他来说,毫无半点快感可言,只会让他浑身不舒服,甚至是上吐下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