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白色的沙子，密密麻麻，脚才在上面，就像是被一张张的小嘴吸住，王梁感觉自己的脚步愈发艰难了起来，往往一步踏出去，脚就已经陷入了其中，难以拔出。

就在王梁开始考虑是否要撤掉自己身上的灵性力量，退出灵界时，眼前忽然波光闪闪，出现了一条一望无际的河流，无风无浪，毫无波澜，水面平的像是一面镜子，就这么沉在那里，几乎令人以为天空坠了下来，整个落入人间。

直觉告诉王梁，这河流不一般，可他不敢贸然进去。

现在的王梁，对灵界知之甚少，就连脚下的沙子都那么诡异，万一河流也同样如此，里面再有其他的危险，发生不妙就不好了。

就在王梁思考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人微笑往自己看来。

“道友来自哪里？”

那人的鼻子硕大，几乎占据了脸的一小半，看上去简直和鸟的喙差不多，更像是带着某种面具。

“无门无派，散修一个。”

在灵界见到一个陌生人，王梁当然不可能交底，能进入灵界的人最少都是先天，一个个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保持警惕是最基本的心态。

“在下黑鹰，熟悉的人会叫我鹰王，只看你在灵河之间驻步不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个散修了。”

黑鹰，或者说鹰王收起了微笑，看着沙子之外的河流，平静说道。

老实讲，鹰王的鼻子的确是个标准的鹰钩鼻，王梁差不多能够明白他为什么叫做黑鹰了。

“灵河是什么？”

有机会，王梁还是想要尽快弄清楚心中的疑惑，等到下一次遇见人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灵界又这么大，能弄清楚一些东西还是尽快得好。

“灵河，就是灵性之河，由灵性堆积而成，又或者称为冥河也行。”

可能这在先天之间，是基本常识，鹰王并没有要保密的意思，理所当然般说道：“凡人死后，灵魂先进入的就是这灵河，灵性在其中消磨殆尽后，就会被筛选出来，变成魂沙，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沙子。”

“武者之道，就是超脱，从既定的命运中脱离，越过灵河，抵达最终的彼岸，这也是我辈的追求。”

鹰王满脸的感慨之色，可王梁却有些听不懂，很难感同身受，就继续说道：“凡人的灵性被剥夺，怎么有点像是庄稼成熟了后收割？越过灵河又是什么意思？最终的彼岸何在？”

“谁知道呢？也许这只是一种自然规律，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种收割灵性的方式，你我同为先天，自然明白灵性的重要。神只存在的基础，就是由凡人不断地提供灵性，我们打倒了神只，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要被天地收割。”

“最终的彼岸，没有谁知道是否存在，或许传说中的大宗师可以越过九条灵河，在最终的环岛上见到真相，但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明白的了。”

说完这些，鹰王就不再看王梁，而是一步步往灵河中走了过去，就见到他脚踩着河面，附近的河水开始震动起来，不时拍打起几个浪花，可鹰王却始终不会沉下去，稳稳地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