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心知道方柔对他有意,却从未对她明白拒绝过,甚至还利用她来刺激莫轻浅,总是有些对不住她:“柔儿,我......”
“除了你不喜欢我这件事,其他的,我什么都信。”方柔还是从前的跋扈刁蛮,只是在说这句话时,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看得都让人心疼。
凌无心狠了狠心,迟早要让她面对现实的。
他说话不带一丝柔情:“柔儿,四家相聚之期不远,为了大伯,这一路,我会尽力照顾你,但是一直以来,我只当你是妹妹。在庄上,你利用离沫的帕子对我下药,之后我也利用了你一次,我们便当扯平了,从今往后,还望妹妹自重。离沫,是我这辈子都要护着的女人,我的话,你可明白?”
方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无心,无情、狠心,一如他的名字,可在伤心之余,方柔竟觉得这样的凌无心更让自己喜欢,也不知他给自己下了什么样的相思之毒,让自己就是放不下。
方柔哽咽着说道:“无心哥哥,我知道,你并非像你表现出来那样庸碌,父亲会同意柔儿与你一同去四家的目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想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错吗,你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柔儿?哪怕是做妾......”方柔咬了咬下唇,连自己仅剩的一点自尊都抛弃不要了,“柔儿也愿意。”
方柔的声音沉沉且凄凉,听的凌无心也是心有不忍,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大伯却要利用她的终身大事来拉拢四家,稳固自己在江湖的地位,也是可怜,只是自己心有所属,实难再容下另一个人。
“你有大好年华,何必浪费在我身上,四家......也是个好去处。”
方柔脚下一软,险些摔倒,闭上眼,眼睑下的眼泪,热得发烫。她已经在凌无心面前,放下身份,放下自尊,卑微到了泥土里,原来得不到一个人的心,是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
眼底带着怨恨,盯着凌无心的脸看了好久,他不是不懂风情,他也不是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他只是......从来都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我明白了,二哥,我会乖乖的与你同去四家。”方柔转身离开前,回头对凌无心道:“今日,静巧死了,我从来没有那么伤心害怕过,可我更伤心的是,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而是将我推给了贺思思。”
“让她早死心也好,明显凌公子与我离姐姐更般配些,她总觉得自己是大家小姐,除了她的无心哥哥,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躲在屋里趴窗户的贺思思,小声的对身后的何溪道。
何溪皱着眉看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贺思思,可又不敢说些什么,这样偷听别人讲话,太没有规矩了,可自己要是这样说了她,肯定又要被她记恨了,还是算了,自己不听就好了。
“不过......她也挺可怜的。”贺思思看到方柔脚下如带着石头一般,走的格外沉重,心里难免生出些不忍,“只是喜欢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罢了。”
贺思思见方柔马上就要回来了,急忙回身,毫无防备的撞进何溪的怀里。
方柔进门口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心像是又被狠狠插了一刀。连贺思思都有人护着,有人喜欢着,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
水玉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已经理清了这些人的关系。
凌无心出了破庙去寻莫轻浅时,借着月光,看到她正站在几株枯树下,一身白衣伫立,遗世而独立,只是那茕茕孑立,却有着形影相吊的孤寂。
“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凌无心默默念出这两句话。
莫轻浅回身看他时,他恰好看到她手里正握着的一枚玉佩,似乎从前也见过她带在身上,大约是亲人留下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