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小爬虫攀上了旁边一丛放光的植物,一下被映得显眼非常,这山腹之中有植物也有空气,只是不知这爬虫从何而来。
柳清眠一时好奇,便多看了一会。那爬虫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从植物一路爬到了旁边的巨石上,然后停在那里,触角在头上抖动着,仿佛探测到什么一般。又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柳清眠有些困倦,可下一个画面突然就让她困不起来了。那爬虫爬到巨石下方某处的时候,突然整个消失了!
她赶忙凑了过去,用手在那附近仔细探查,摸着摸着,竟然摸到了一处凹陷,只是这里应是被施了什么障眼法,虽然手已经伸进了这处凹陷,从外面看却是一截手臂都消失掉了。
柳清眠不免有些担心,找了一截断在地上的钟乳碎石进到那处凹陷,只听“喀”地一声轻响,眼前的“巨石”竟从内部发出一系列齿轮转动的声响,原本厚重的表面被分成数块,如机关一般一点点解构,直到完全露出藏在中间的东西。
其实刚才她就隐隐觉得这“巨石”像某个东西,现在她可以确认,这就是一口棺材!
机关棺木中,蓝色的荧光植物异常茂盛,两具森森白骨紧密相拥,而在两人中间,则放着一颗手掌大小的圆形玉石,宝光隐现,一看就不是凡物。
柳清眠大喜过望,也不知是哪位前辈的洞府,竟让她捡着了便宜。她念了句“得罪了!”便伸手将圆珠拿在手里,还未来得及细看,手里便是刺骨的疼痛,刹那间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一股使她全身麻痹的极寒之感,自手心处蔓延开来。
可就在这时,一直沉睡在体内的血魔第一次有了动静,一波炽热的气息从胸口冲出,瞬间将那股入侵体内的寒气阻了一阻,可也就是稍缓而已,两股力量再次撞到一起,这一阴一阳融合在一起,互相争夺撕扯着,刹那间搅乱了她体内的气息,柳清眠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在地上,无力地倒在地上,而身体里的争夺还未停止。
之前在岩隙中查看血魔的时候,它的气息很微弱,不知为何,此时竟能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
“说好的开挂呢...”忍着体内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柳清眠伏在地上抽搐不停。刚才被她拿在手里的玉石,此时摔落在一旁,不仅变得黯淡无光,表面也已经碎裂了。
当寒气占上风的时候,她如坠冰窟,下一秒,又如火烤般灼热,这疼痛如此霸道,以至于她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正当她体内上演着一出狂风暴雨的争斗时,四周依然寂静如初,只是周围的植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连带着那些壮丽的荧光也逐渐暗淡。柳清眠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一切上,妄图分散注意力,渐渐的,疼痛确实减少了,当她再次能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柳清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受过这种痛苦,若不是刚才全身都被麻痹,怕是要疼得去撞墙了。她继续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等身上力气恢复得七七八八时,抬眼看四周,植物几乎尽数凋谢,只有些矿石堪堪照明,完全不复刚才的妖异美景。
柳清眠扶着棺木爬起,棺内的两具白骨已经化为齑粉,却是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枚玉简和一把乌黑的大剑。修真者的法宝千奇百怪,可用这种沉重大剑的却是从未见过,除了历史上的那一位!
这个想法在柳清眠脑中一闪而过,只能待脱困后再去核查。柳清眠朝棺材了双手合十拜了拜,随即小心地拨开骨头,在指尖刚触到玉简的时候,霎时间一片蓝色光幕亮起,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迹出现在棺木前方的洞壁上。
柳清眠随便读了几句,只觉得比之血神劫还要更玄奥精妙,她匆匆扫了几眼,最后停在右边一段稍大的话上,字迹与刚才截然不同,透着一股苍凉的味道,应当是玉简的作者留下的话:“吾乃乌木真人,吾纵横一世,葬身于此,终是不悔,只是愧对宗门祖祖辈辈,要替我背着万世污名。后世小辈见此留言之时,已被吾神匠阴火灌体,须习我宗密录得以化解,并于百年内前往天匠谷锻仙池中彻底炼化,归还宗门玉简,方可性命无忧。”
“若逾期百年不归,届时阴火焚体炼魄,化为吾沉心剑一缕残魂,不入轮回。凡有不信者,可以身试。”
乌木道人用这平淡的语气书写了这段话,已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可那话中威胁的力度却不容小觑。柳清眠想起刚才那股噬身的寒气,想来就是他提到的阴火,但阴火现在已经和血魔一同沉睡在胸口,还不知体内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