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希!”
“没错,这名字属实不错,往后,京都又要多几分热闹了。”
两人就在院子里坐着,起风了,春风佛面,茶香四溢。
童光年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人,就是想求证一下,如果林老太爷真要开办书院,摆着这么个人在面前,怎会不请?
有梅之千撑场,慕名而至的生源不会少。
摆袖替童光年倒了杯茶,看着颇为愉悦,“看着,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已经知道消息了?”太子这消息,到是来的快。
“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么知道你去了林府,上门求证一下,这林老太爷到是大手笔啊。”童光年喝着茶若有所思,真要开书院了?
“梅某也没想到,颇为意外,不光是大手笔,更是大魄力,以当年林老太爷的位置,能毅然辞官,背负家族众人的不解,这么多年,过的该是辛苦,世人都有所图,只不过,林老太爷所图让人有几分敬意。”
“听你这意思,这林老太爷开口,你便会答应?”这可不是梅之千的风格啊,童光年捧着茶杯,心里琢磨着,这林老太爷开书院,罗家必然是知道的,这里头,会不会有罗家的一份。
可听这意思,只是林家一家操办,那可是难道大啊。
“老太爷虽没明说,到是有这意思。”如果这春希书院,真如老太爷所说,到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且看看再说吧。
童老没说什么,梅之千与自己是老友,虽没像他一样喊主子一声主子,可这些年,明里暗里,也是相帮不少,他知道,若是主子有朝一日要他入仕,他也未必不会答应。
只是,他志不在此,所以,主子也一直随他,也是惜他之才,他若要去书院,主子也不会说什么。
“老梅,对你那女学生,你如何评价?”
“我那女学生嘛...是你想听听,还是闲王?”怎么,把他学生的功课都拿走了,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是老夫想听听。”
这闲王好似对自己这女学生关注有点多啊,“那光年兄先说说,今日给闲王送消息的,可是我这学生。”
身为林家大小姐,她的立场究竟是林家还是闲王?这一点,他至今看不懂。
“没错,是她。”这没什么隐瞒的。
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整了整衣袖像是在琢磨怎么说,童光年也不着急。
“此女不凡...”
废话,要是平凡,他能问?童老无奈只能喝茶安抚,继续等,毕竟他接触的多一些,或许能看到他和主子看不到的一面。
“然后呢?”等了半天,没了下文,童光年放下杯子追问一句。
“若真要我评价一二,只有四个字,高深莫测。”梅之千说道最后四个字,异常认真。
四个字,让童光年沉默了起来。
“高深莫测...便是你也看不出几分深浅,老夫总有几分不放心...”童光年颇为凝重捏着胡子,心里多少担忧,主子对这林霜语的态度...让他有些担忧啊。
查不到,看不透,便意味着多存一份危险,主子如今已经站在独木桥上了,必须慎之又慎,一步踏错,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你也无需太过担心,闲王素来是个有分寸的人,再则,虽一时看不透,但...心术尚正,心术正便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从她的行事作风,从她不经意的言语之中便能探视一二,他这个所谓的学生,心中怕是自有乾坤啊。
不说其他,便是其才华,在他几个学生中,目前,无人能及,她的格局,深闺后院怕是装不下,若是男子,定是前途不可估量,怕是林老太爷也不止一次叹息了。
“但愿吧,你也知道,闲王如今局势不容乐观,我是怕再旁生枝节...”
“这春闱在即,闲王?”好似这段时间,并未听到有关闲王的事,到是安静。
“入宫去了。”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入宫?”
梅之千明白童光年的担忧,今非昔比,昨日太子,今日无珠闲散王,虽是皇子,已是天差地别了,这一趟入宫,没有皇上召见的旨意,怕是...要受些委屈。
但是,又不得不去,除了皇子,还是儿子,一个孝字当头,这委屈也的受着。
“听闻,竞王的婚事这次也在列?”
“恩,竞王虽不是皇后的亲子,可毕竟养在皇后名下,这正妃人选,皇后怕是会插手,梅兄,你觉得,皇后会挑正哪家小姐?”
这一场赐婚后,几位皇子的情况就将有大变化,唯独主子,境况会越发艰难,自古,这外家阻力在皇子的大位之争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梅之千双眉略沉,“正如你所说,竞王语皇后,总是掰扯不开的,所以,应该不是墨家,如果墨家选择辅佐竞王,必会摘的更干净些,不会让皇上有所忌惮,竞王选择别家的小姐做正妃,又能添一份助力,若将来,竞王大业得成,墨家再择选一位女子入宫就是,别忘了,后位也不是一直不变的,再不然,还有皇子啊,总之,墨家怎么做,现在看,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墨家此刻应是避嫌为重,至于其他几家,罗家向来是置身事外,即便几位王爷找上门也没用,除非皇上下旨,宫家...跟随皇上打下江山,功勋卓着,天下大定后,还能长盛不衰,都说,飞鸟尽良弓藏,可皇上对宫家,信任依旧,要说三阁之中,其实,只有宫家是握有兵权的,且宫阁老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总之,不会是这三家,这三家,除非皇上真的已经意属竞王,否则,就是皇后也插不上手。”
这一番话,到是与主子分析的一样,“皇上正直当年,才将大权都抓在手中让朝局呈现如今的局面,这三家,怕是几位王爷都没戏,那其他人家...例如勋爵公侯?”这些人家,虽没不像三阁能轻易改变朝局,但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
“这就不好说了,几位王爷身边,如今都是谋臣围绕,怕是不会糊涂到明目张胆的与那一家走的太近,估计,等春闱放榜之后,才能看出端倪。”
如今京都局势看是稳定,实则,也是内藏汹涌,这一场赐婚,恐怕谁想都没用,宫中那位,早有打算吧。
“主子说,赐婚之后,就是制衡之局...只是此后,主子的处境就更艰难了。”几位王爷,都添新势,唯独主子,不增反弱。
皇上此番落下主子,这传达出来的信息,无非是告诉所有人,闲王,将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闲王,将无可复起之机了。
如此,谁还会投入门下?
“老童啊,你这白发可是越发多了,闲王尚且不急,你也跟着放宽些心,总有转机。”现在多虑也无用,宫里那位雷霆手段,大局在握,此事做什么,都是无用。
说是这样说,童光年又如何不是这样想,可心里...
宫中
易九兮站在重华殿门口,已等了近半个时辰。
宫人回话说,殿内,皇上刚休息,皇后让闲王在殿外稍等,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是以前,宫人即便不敢叫醒皇上,也会将人引到偏殿坐等,谁敢让太子爷门外站这么久?
可如今不同了,这宫里皇子多的是,不得圣宠,便是王爷又如何?
里头,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宫人低着头行至门口,勾着背行礼道:“闲王,皇后娘娘说,皇上今日睡的好,还没醒,怕闲王久等,让奴才来说一声,让闲王今日先行回去,改日再来请安。”
宫人的话说的很婉转,却是没有一点温度。
往日,即便是皇后,见着太子都的礼让三分,如今,却是能随口打发,在让人等了半个时辰之后。
至于里面,皇上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上面对闲王现在的态度。
若是皇上还有些在意闲王,皇后也不可能让宫人传这样的话。
易九兮听罢,不见任何情绪,只是朝着殿内微微弯身行礼,“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