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对弈,异常安静,你来我往之间,最后,皇上小胜一子。
这是几个月来,父子两第一次面对面这么近的坐着,看了眼棋盘,皇帝将手中棋子扔入棋罐。
“说吧,今日进宫所谓何事?”
“父皇赐婚,儿臣进宫谢恩的。”
嗯,到是应该,皇帝不动声色的接了花行端上的茶,“这般给你指个正妃,你可觉得委屈?”
“岂敢!儿臣要谢过父皇才是,咱们大夏的簪花节,女子前五者,都是女中翘楚,不论出身,儿臣都觉得,对儿臣来说是最好的。”
点到出身,到也直白,皇帝懒慢的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若是...你还有中意的女子,你说,朕给你指个侧妃便是。”
说完,抬头轻瞟了对方一眼,静候对方回答。
“正妃尚未进门,不合规矩,...儿臣先行谢过父皇,父皇,进宫时,听闻阮皇妹受伤,不知现在如何?”
还知道是皇妹,下手时怎不想想,是舍不得自己一枚好棋被毁吧,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那丫头命大,还活着。”
光让他站两个时辰,是不够的,总要他亲口将这话题挑开,父皇今日这口气,才能顺畅,不过,他今日来,除了让父皇消气,还有一件事...
易九兮起身,退后两步,朝着皇帝拱手,行的是君臣之礼。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禀报!”
果然,今日进来,还是有事啊,身姿未动,眼睛里闪了精光,“何事?”不问朝政这么些日子,他还能有什么事禀报,这一本正经的,他到是想听听。
“父皇,儿臣近日闲暇,在京都城街面上,无意间看到几个大桑人,昔日,父皇让儿臣监督翰林院编修外域地方志,所以儿臣有些印象。”
皇帝沉眉,神色不变,“我大夏都城,天下最繁华热闹之地,来往异地商人诸多,有几个大桑人也正常。”这有何稀奇的,值得他到他跟前来说一番。
大桑虽离大夏较远,隔了几个小国,可这几年,大夏商贸之路越来越广阔,异国商人到大夏经商的越来越多,很正常。
“是大桑皇室中人,且地位不低。”所以,他才特意进来说一声,望父皇多加留意,明面上,如今他的身份确实不便。
不管他们到京都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应该留意,不可置之不理,他暗中让人盯了这么久,他们目前还没有离开的迹象,每天都在京都城各处闲逛,到像是考察民情,小国虽小,也不应轻视,放人之心不可无。
事关国事,其他的,都可暂放一边,父皇这一点,他到不担心的。
“皇室中人?你又如何得知?”果然,皇帝坐直了身子,口气也严肃了几分。
“没错,外域志中记载,大桑皇室,以镶金狼牙腰坠为信物,那一行人中,有两人配挂了狼牙腰坠,一人三颗,一人四颗,如果记载没错,身份都不低才是,因为大桑国王是五颗。”他怕记错了,还特意让人找来那本外域志翻看了一下,父皇只要传阅一下便知道了。
皇帝不坏怀疑易九兮胡说八道,这个...儿子的见识,是其他几个及不上的,想到此,心口突然觉得闷烦,又有些恍惚,良久才道:“朕知道了,你...时辰不早了,已经过了膳时,饿了吧,花行,让人装两盒点心,让闲王带着。”
突然的一句话,华行和易九兮都愣住了,就是皇帝自己,说完之后,也有片刻的不适,干脆摆了摆手,示意退下,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郑重其事的行了拜礼之后才起身躬身而退。
从入宫到现在,滴水未进,饿,如何能不饿,可刚才父皇那一句话,他...便觉得,好似又不那么饿了。
父皇还记得,小时候,他饿肚子了,就想吃点心...
“王爷,奴才送您一段!”花行亲自提着食盒,哎,皇上心里...
易九兮停下,接过食盒,“不用了,劳烦花总管。”让大内总管送一段,回头,又有人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了,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奴才就送到这,王爷慢走。”花行也不客气,将食盒奉上,恭送闲王。
点了点头,提着食盒,慢慢朝前。
本来在府中等的,可是大半天没见人出来,蜜娘和童光年都不放心,所以都到宫门口候着了。
当看到易九兮步履缓慢的从宫门出来时,立刻迎了上去。
“主子!”童光年喊了一声,一脸担心。
易九兮挥了挥手,示意先不说了,上前上了马车,后面两人急忙跟上,直到马车离开宫门一段距离,才缓慢开口,“有些累,回去再说。”
车内两人看着,安静的陪着,不再看口,主子脸上的疲惫他们看的心疼,再看主子手中抱着的食盒,想问却都忍着。
就是主子没说,他们也看得出,主子这一趟怕是不太顺利。
直到下马车的时候,易九兮伸手,让蜜娘和童光年扶了一把,这才惊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连走路都不稳了?怪不得刚才出宫门的时候,刚才不说话,是因为不舒服?
易九兮笑了笑,“没什么,站了两个时辰而已。”
站了两个时辰?皇上让主子站了两个时辰?蜜娘和童光年无语以对,为什么,主子就不是他儿子吗?非要这般对他。
“哦,对了,蜜娘,马车里的食盒拿上吧,差点忘了。”
“什么食盒?”这时候了,还想着食盒,蜜娘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个人,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