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茶就不喝了,奴才是奉皇上口谕,请相爷跟随奴才即刻进宫见驾。”花行一点都不耽搁。
即刻入宫?这意思是连换身衣裳的时间都不能耽搁,眉头一动,也是果断,“既如此,那便只能怠慢花总管了,请!”
“相爷请!皇上正在宫里等着相爷呢。”这最近,好像是他第二回到相府请相爷了。
“花总管,可是有什么急务?”
一边大步走着,一边不忘打听,这一次,墨亦宏心里真有些没底,这所有的事发生的太快,让他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理不出大概来。
“相爷进宫便知了,奴才就是听差跑腿,那知道皇上所想啊!”开着玩笑,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半句都没有透露。
墨亦宏眉头越来越沉,脸上笑容不减,“有劳花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岂敢岂敢,不过是替皇上办差,相爷,咱们快着些。”若是林家正找上墨家,相爷不在府对相爷来说,是件好事,等相爷从宫中回来,差不多也就尘埃落定了。
墨家除了相爷,不还有简公子这位继承人吗?正好,也让皇上看看,这位墨相十分看重的继承人,当家的本事如何!
等到局势差不多明朗了,相爷回府,也就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了结此事不影响墨家大局和声誉。
墨亦宏心里七上八下的,却是没再多问,这花行话中之意,他今天什么也不用问了,一切,等到宫中自有分晓。
至于皇后回府的事,两人心照不宣都没说。
尽管,墨亦宏很想问一句。
墨家后院,成姬带着几个人迎着墨宝珍,从大家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件事,对她们来说,的确有些突然。
“都起来吧,本宫回府,是与娘有些事说,其他人,就不召见了,都下去吧。”墨宝珍落座就直接开口,一句暖场的话都没有。
这在墨家后院生活的,就算原先是个忠厚老实的,现在也练出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了,纷纷行礼告退。
“凤儿,你也退下吧。”见其他人都走了,墨宝珍余光扫了一眼尚有些迟疑的墨清凤。
听得这一句,墨清凤即便再想留下也只好告退,她直觉,姑姑这次突然回府,与刚听到的那些谣言有关。
本还想听一听...看来,在姑姑面前,她也没那么大脸,有些事,还的避讳着。
人都散尽了,成姬也不端着,自顾自的坐下,女儿贵为皇后不假,可也是从她肚自里爬出来的,人前,她的荣光,她会顾看,该有的礼一样不会少,没人的时候,她是皇后的娘,这一点也不会变。
“你这急匆匆从宫里回来,何事?”开门见山,因为今日,成姬实在没心思应付。
娘这脾气...很小的时候,她是敬仰的,因为那时候,她觉得女人就该活的这么骄傲,不管是在谁面前,可是,岁月终究让她明白了许多道理。
有些骄傲啊...不过就是心虚的外衣。
只是娘比旁人更适合这件外衣,因为,她从踏进墨府哪一天起,就一直穿着,因为不能得到丈夫的心,她便需要这些骄傲支撑着。
若真是不在意,便该是像曾经那位紫夫人一样吧,夫人之位,说舍就舍,那一角小院,日子过的再怎么艰辛,十几年如一日,却从未见她找爹诉求过...
那才是真的骄傲吧。
“娘...当年紫家的案子,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母女开口,已无半点温情。
成姬脸色一边,“怎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她是以皇后的身份,来质问她这个母亲吗?
前朝旧案,她这个皇后还要来查一查?真是可笑!可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墨宝珍嘴角微微动了动,静静打量着成姬,对上对方的目光,轻叹道:“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女儿不明白,当年,您可是金汉的公主,难道,真为了一个男人,置国家大义不顾?”
到底,她还是不相信,她从小崇敬的娘,有如此不堪的过往,若是平民女子,后院争宠使尽各种手段,她不会说什么,可娘是金汉的公主啊。
那紫家当年,守着金汉的边关!牵动十几万大军将士的军心,娘真的一点都没顾虑到?
“哈哈哈,好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后娘娘!你今儿回来,是准备大义灭亲吗?好啊!我成姬到是教出个好女儿,好皇后!”
成姬怒极反笑,看向墨宝珍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
“娘娘!您怎能如此说夫人啊!”翠嬷嬷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母女两有隔阂,因为三小姐,她知道,夫人也知道,娘娘更明白,可到底他们是母女,血溶于水,如何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墨宝珍也跟着笑,看着成姬,再看了看翠嬷嬷,笑里带了几分寒凉,“本宫该怎么说?娘可知,皇上跟本宫提及此事时,本宫是什么心情?就像被人甩了一记耳光!”
子不嫌母丑,她也想护着生身之亲,可她如何护?
“皇上!娘娘,是皇上让您来的?皇上都知道了?”翠嬷嬷脸色大变,急忙跪着向前,双手抓着墨宝珍的裙摆,惊恐的问着。
成姬闭上眼,手指握紧,她明白了,女儿今天回来,是皇上让她回来的!“说吧,皇上欲如何?前朝旧案,怎么,皇上要替金汉金汉旧臣翻案?审一审金汉的亡国公主?”
改朝换代,大赦天下!就算是天大的案子,也都成为过往,皇上什么意思?为了帝王剑?为了紫家那些嫁妆,便要为那紫家后人将皇后的生母,将相爷夫人推出来?
那皇上,是将墨家置于何地?
“娘,本宫想听娘亲口说,当年紫家的案子,您究竟做了什么!”
墨宝珍依然静静盯着成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皇上的话,不管听着多真,她都会在心里告诫自己,只能信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