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留了一两个伙计,在门口守着,大约是想等宁老爷断气,他们好再来欺负人吧。
“老爷,人都走了,没事了啊。”宁大娘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宁老爷嘴角淌出的口渍。
宁香儿也趴在床尾,巴巴地望着父亲。
屋子里怪闷的,云绾歌便来到了院子里,找了张小凳子安静的坐着。
宁家这小院子,不大,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几乎遮住了大半个院子,院子角落,还种了些花草,许是久未打理,都枯败了。
所以,整座小院呈现出一种颓败、萧瑟之气。
“大哥!”
突然,一声诡异的哀嚎声,吓的云绾歌一跳。
扭头望去,就见呼啦啦一群人,披麻戴孝的朝院子里挤了进来。
云绾歌吓的从凳子行跳起来,这些都什么人?
屋里,宁大娘惊慌出来,就见宁家兄妹几个,如此装扮的来哭丧,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
“我大哥呢?你这婆娘是怎么办事的?大哥死了,你也不知给我们发丧,还有,这屋子也不挂丧布,灵堂……”
宁大娘待要怒斥,就听屋里扑通一声,宁香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爹!”
云绾歌迅速窜进了屋里,就见宁老爷大半个身子摔在了地上,想来也是被外头的动静给气的。
她和宁大娘,忙将宁老爷扶到床上。
宁老爷吐了口血沫,整个人靠在床头,气的直喘。
那些奔丧的人,也挤进屋来,一瞧活着的宁老爷,个个懵逼。
“怎么回事?大哥还没死?”
“你们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宁老爷长吐一口浊气,整张脸憋的通红。
宁大娘忙替他揉着胸口,“老爷,您别生气,不值当!”
“大哥,我们也不知道,都是刘掌柜那老东西,竟然派人去说,大哥……害的我们。”
众人一边咒骂着,一边脱了丧服。
其中一个瘦脸的女人,上前就道,“大哥,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病重的这些日子,我天天寝食难安,就光上观音庙磕头,这膝盖都磕破了。”
“三妹,你那是自己摔的吧。”一个微胖的男人,推开瘦脸女人,舔着脸对着宁老爷。
“大哥,你别听她的,这丫头从小就爱说谎。”
另一个瘦竹竿的半大小子,“大伯,你如今醒着,那正好。咱们不若把这家产分分吧。省的您到时候不好了,有人不要脸的跟咱们抢。”
说着,他狠狠的瞪了眼瘦脸女人。
胖男人随即在他脑袋上拍了下,“怎么跟你大伯说话呢?”
不过,随即,他自己也赔着笑道,“大哥,志宏这话虽不中听,却也在理。你说你现在病着,万一哪天不好,咱们宁家的家财可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啊。”
“大伯,我可是我们宁家的长房长孙,这家财都应该归我。”
“我呸,你个混小子,都给你,就你那败家的德行,还不全败完了?”瘦脸女人跳起来就骂,她的相公,矮黑男人也帮腔做势。
两家人就因为这,差点在房里就打了起来。
宁老爷想阻止,奈何出气都难,宁大娘哭着,护着他哄着他,“老爷,你别搭理他们,让他们闹去。”
云绾歌将吓哭了的宁香儿抱在怀里,对着眼前这乱景,也是懵啊。
天下还有这等没脸皮之人啊。
虽说,她家二叔也是个混不吝,那些年,从大房不知诳了多少银子,但是,至少还有底线。
而这些人,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了啊。
亲大哥卧病在床,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分财产,生怕他气不死啊。
屋里,桌椅板凳很快就都遭了殃,甚至,一扇木窗,都被凳子砸坏了。
当其中一条凳子差点砸中自己时,云绾歌再也忍不住了。
也顾不得小小年纪会叫人怀疑,她松开香儿,将其推到宁大娘怀里,起身,宛若一阵旋风似的窜到人群里,左一拳右一脚的。
不过眨眼的功夫,众人就都躺在地上哀嚎了。
云绾歌怒视众人,其实,她现在小胳膊小腿,哪里有什么力气?不过是懂了些医术,专找他们身体的痛穴上招呼,这才让他们这样。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滚,滚的越远越好,以后都不准再踏入这里一步。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哪里来的小杂种,你敢打?”
“打你又怎么?”云绾歌直接拿起笸箩里纳好的鞋底,对着那瘦女人的脸就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