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门……弟子之墓？”

问仙迟疑着念出墓碑上所铭刻的字迹，字体龙飞凤舞，飘逸而随性，确实出自秦漓之手没错。

但是三清门这个门派，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谁提起过？

问仙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知是不是自己当时出生后什么都不记得的后遗症，每当他想要记起点事情的时候，脑海中的印象反而会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彻底变成一片空白。

所以现在既然他怎么都想不起来，问仙干脆也不再多想，省的一会他又要遗忘什么记忆。

私心里，问仙不想遗忘任何与秦漓有关的回忆，哪怕是一点一滴，都不可以。

他又绕着陵园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除却有墓碑之外，也没什么旁的稀奇的地方，倒是每个墓碑之前，都有一样物件，许是玉佩，许是一本册子，或者是一件残破的衣裳，他随意挑了些看，不过是一些凡人用的常见物件，册子上也大多是些日记或者心得之类的东西，看的出来拥有者只是一些刚刚踏入仙门的小弟子。

这倒是和秦漓说的，只是一些“无名之辈”相符合。

问仙心里疑惑的很，想来这里埋葬的都是三清门的弟子，但是，这和秦漓又有什么关系？竟然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的建造一座陵园。

他飘到高空中，借着珠子上散发的光芒一个个数过去，小声嘟哝着，“一千四百九十八……一千四百九十九……咦，到这里就没有了吗？”

一千四百九十九座墓，问仙看的直咂舌，也不知道当初秦漓，是怎么有耐心，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埋葬的这一千四百九十九个无名之辈。

他又待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出别的蛛丝马迹或者有意思的东西，才飞回了小木屋中，木床上，秦漓正睡的安稳，只是睡相着实难看了些，连被子都被踢到了地上。

问仙看的整把剑都凝固住了，他诡异的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认命的帮秦漓又把被子挑了回去，只是这被子对他来说有些重，他“哼哧哼哧”的挑了半天，才勉强给秦漓盖好。

他累的跟只咸鱼一样，将自己重重的摔到被子上，喘着气小声嘀咕，“我八成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话是这么说，半夜的时候，他还是迷迷糊糊的又钻回了被子里，在秦漓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睡的死死的，雷打都不带动一下。

问仙也就因此错过了，秦漓在他睡熟后睁开的冷清眼眸。

看着自己怀里轻声打鼾的剑，秦漓神色有些复杂，她手指轻捻了一下问仙剑鞘下端不小心沾染上的泥土，眼眸忽明忽暗的，如无止境的深渊一般，看不出丝毫情绪想法。

她一手撑着脑袋，身子侧躺着看了问仙许久，眼前的剑睡的没心没肺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半夜里偷跑到陵园里的行为被抓包了，秦漓瞅着他缺根筋的蠢萌样子，忽然就轻笑出声，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剑鞘，压低声音，意味不明道，“你到底是谁呢？”

……

大墓地的时间流转并不按照常理出牌，因此等问仙醒来时，他惊然发现，外面还是黑沉沉的一片，不见天明。

秦漓倒是早就习惯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被子随意踢到一边，直接起身。

她一把抓着问仙，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既然要闭关修炼，那我是不是应该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问仙好奇的看她，“你不是辟谷已经练的差不多了吗？”

秦漓督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辟谷和爱吃东西冲突吗？”

问仙，“……”

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