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再三,她还是将话压下去了,现在还得依赖他出去呢,还是别使小性子了。
稍稍抬眸,她是想说,赶紧出去吧。但鼻尖轻轻一嗅,她忽然诧异道:“你流血了?”
“嗯?”尉迟宸一怔。
“你流血了,我都闻到味道了,你哪里受伤了吗?”莫夕瑶继续追问。
尉迟宸俊眉一拧,倒是同样诧异地问道:“你还能闻出血的味道?”
他没有鄙视莫夕瑶的意思,毕竟,在战王爷眼里,能被他看得上的也没几个人。
但除了惜宁宫那次,莫夕瑶让他另眼相看的时候确实不多,在他心里,她早已是‘蠢货’二字的代言词,忽然有个本事,倒是让他很是意外。
莫夕瑶稍稍一怔,此时却忘了回话。
是的,她能闻出血的味道,试问,一个临死前,被泡在血泊里的人,该如何忘记血的味道?
即使转世投胎了,她依旧忘不了,忘不了父母惨死的模样,忘不了自己的绝望,忘不了生命流尽的那一刻,萦绕在身边的味道。
“莫夕浩!”尉迟宸略有不悦,“本王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在出神。”
这已经是第二次,尉迟宸绝不容许任何人,对他不敬。
莫夕瑶蓦然惊醒,赶紧收回思绪,吐了吐舌道:“知道了,我先给你包扎吧。”
其实,并不需要!至少,战王爷觉得,不需要,可来不及开口拒绝,只听“撕啦”一声,莫夕瑶已经扯碎了自己的衣衫。
此时,她倒是不怕尉迟宸跑掉,两只手费力地在自己身上扯了两条,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给尉迟宸包扎。
“疼不疼啊?”
据说,她的包扎很业余的,曾经给莫夕兴包扎,莫夕兴宁愿选择让伤口裸【露】着,这会儿尉迟宸一点声音都木有,她心里反倒没底了。
“你在怀疑本王?”尉迟宸挑眉反问。
莫夕瑶赶紧陪笑着道:“呵呵,哪能啊,战王爷您如此伟大,一只胳膊切了都不会觉得疼的。”可这话听着,并没有战王爷很厉害的味道?
“哼。”尉迟宸冷哼一声,懒得跟她计较。伤口包扎好后,便转身准备继续向前。
“等一下。”谁料,又被莫夕瑶叫住了。
他稍稍转身,只见她手腕上的小珠子又露了出来。
“你看,墙上这都是啥呀?”
莫夕瑶举着手腕,离着墙壁一段距离,一点一点向前滑动。
土色的墙壁上,约莫在她胸口高度的位置,竟然一整排都是细小的银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她又向后退了一点,果然,后面也是一样。
“这怎么看都不是纯天然的吧?”
谁要敢告诉她这是纯天然的,她绝壁要把这人请回家,造它个十个八个,非得弄清楚如何把针从墙上养出来,写下本攻略,几千年后,她绝对是吉尼斯纪录第一人。
尉迟宸眸中深幽,只是淡淡道:“看来,你得罪的人很想你死。”
“此话怎讲?”
尉迟宸眸中划过一丝不耐,莫夕瑶缩缩脖子,立刻不再追问了。
好吧好吧,她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啦,她只是琢磨着有人思考就不要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嘛,小宸宸要不要这么小气,都思考好了也舍不得拿出来分享。
这密道的光线从掉下来到现在没有一丝变化,可见深度之深,在这么黑的情况下,她独自走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终一定难逃被饿死的命运。
可即便这样,此人还要在墙上设下银针。
她只要起身离开,一定会扶着墙壁,这高度,不用测量,恰巧是她手正常扶着墙壁的高度,但凡她扶上就一定会被银针所刺,若是她猜的没错......
低头照了照手心的小针眼,果然,细微的血孔已经渐渐染黑。
“有这么恨我嘛,饿不死我,还得毒死我。”
尉迟宸看着她,没有说话,莫夕瑶忽地嘴角一扬,“哼,费那么大劲儿扎上去,看我一口气把它们全拔了!”
深吸一口气,莫夕瑶双手缓缓抬起,“我去!”忽地,她心里一咯噔,“为嘛体内的真气一点都察觉不到!”
“若是有,本王还会选择走嘛。”尉迟宸淡淡开口。
早在掉下来的时候,他就试过了,可惜,身体中的内力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当他意识到自己变得与一般人无异时,有那么一瞬是愤怒的,气得恨不得一掌劈飞密道顶,可是,做不到。
眼眸稍稍抬起,他道:“走吧,出去了,本王还要拍飞这里。”
额,莫夕瑶一怔,下一秒赶紧跟上,顺带给大伙儿一个忠告:没事不要得罪战王爷,此人有拍飞癖好,极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