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尉迟平的轮椅刚刚驶进凤仪宫,皇后的寝宫,皇后便急急迎了出来。
“平儿。”
尉迟平头微微抬起,佐进当即将轮椅停了下来。
“平儿,你父皇是不是--”
“没有。”尉迟平淡淡说道,“我所做的都是我自愿的,母后不必挂心。”即便是坐着,尉迟平亦是稍稍俯身,对皇后淡淡行礼,他有恭敬却永远少着一份亲近。
皇后脚步微微上前,她多想,有一日能推着自己的儿子,哪怕碰一次他的轮椅都好,可是不行,尉迟平从不曾给她一次靠近的机会。
“平儿,不要扯进这场争斗里,你......”皇后呼吸微窒,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尉迟平的悲剧,是她一手造成的,当初若不是为了这所谓的皇后之位,她不会一再被算计,平儿也不会一出生便只能坐在轮椅之上。
只是最终,她虽然拥有了至高无上的位置,却依旧占据不了皇上的心,年年皆有新人来,她或许会永远占着这个位置,可她却看得明白,皇上的心是再也占据不了了。
人生走到这一步,她已经不如当年那般愚蠢,如今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安地活着。
所以,“平儿,不管你父皇与你说了什么,不要做。尉迟宸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不要听你父皇的话去接近大漠公主好嘛?大不了--”
“母后。”尉迟平稍稍抬眸,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大不了母后带着你离开这里,大不了母后不要这皇后之位。
呵,他心中一声冷笑,从小到大,这样的话听得还少么?以前他不懂,可现在他懂,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昧着良心,备受着日夜良心的谴责所换来的皇后之位,母后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的确父皇是以母后之命威胁他了,可他也的确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反正要接近莫夕瑶,如果没有尉迟鸣的威胁,或许他还得担着企图讨好战王爷、有争夺皇位之心的嫌疑,可如今有尉迟鸣的旨意,他可以光明正大接近莫夕瑶,而且只需一心做好拿到血玉的事。
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宫内的人皆以为他是最好控制的,那就让他们永远这般以为下去吧。
“母后无需挂心,平儿做好该做的,定不会越矩。至于皇位之事,怕是平儿自出生之日起便无缘了,想来皇兄与众位皇弟们也不会将平儿考虑在内。”
“平儿!”皇后的心头一阵扯痛。
世间男儿,试问谁不想闯出一番天地?尉迟平的淡漠如一把刀,狠狠地,且日日夜夜割着她的心,可她却又无可奈何。
尉迟平再次俯身,似是没看到她眼中的悲痛,然后示意佐进推着轮椅向自己寝殿走去。
“主子......”走进后院,佐进才有些不放心地唤了一声。每次与皇后说完话,主子的心情似乎都很压抑,可偏偏他又不愿意吐露。
“无事。”尉迟平轻声应了他一声,随后安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佐进将他推到花丛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手轻轻抚着花瓣,似是无意道:“一场寿宴,有多少人在密谋,有多少人借了势力......或许只有我,永远是形单影只的那个。可最终就真的会有好的结局么?”
“呵呵。”手稍一用力,那朵花便被扯断了,尉迟平嘴角微微扬着,意味不明。
莫夕瑶啊莫夕瑶,作为制衡一切势力的棋子,你到底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如他此刻一样,客栈内。
莫夕瑶拿着卖身契,一个个将人对上号,又初步了解了她们的特长后,便悠闲地躺在床上,只是脑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却是尉迟平单薄的身影。
“青幽,尉迟平这个人你有调查过么?”手中的腰带甩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青幽先是一怔,原本她觉得公主会更早些问呢,撑到这个时候还真是让她惊讶了。
“嘿嘿,当然调查了。”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她很得意地说道:“尉迟平呢,是皇后的儿子,尉迟王朝的二皇子,不过自出生就身患重疾,只能--”
“哎呀,这些我都知道。”莫夕瑶无语地瞪了她一眼,这么基本的情况,她看都看出来了,还需要调查嘛。
好吧...青幽无奈地撇了撇嘴,“那主子是想知道啥呀?”
“我想知道为什么尉迟笑那么排斥他。”至于尉迟宸么,莫夕瑶并不好奇,毕竟他对谁都没啥好脸色。
可尉迟笑不一样嘛,他虽然不与人过分亲近,但也没有这么明显的讨厌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