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宸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再紧,终究还是弯腰将她扶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她悲痛欲绝的模样。“等你想说再说,但在这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本王希望你分清楚,哪些才是本王做的。”
曾经在意识到她有情伤时,他便让冷情查过,可惜又是一无所知,但眼下他大约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不想逼莫夕瑶开口,正如他自愿坦白过去的一切一样,他希望莫夕瑶的感情到那一步的时候,也能心甘情愿对他开口。
抬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他只是心疼此刻陷于痛苦过去的她。
“呜呜呜......”身上的热流缓缓流动,莫夕瑶仿若找到了依靠,也仿若打开了肆意发泄的口子,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顺畅,她似乎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所有伤心、绝望都一次性释放干净。
“别怕。”感觉到她身子有些颤抖,尉迟宸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莫夕瑶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瞬,在尉迟宸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抬回时,她竟蓦然贴了上来,两唇相碰,夹杂着泪水,夹杂着鼻涕,她奋力表达着自己的恐惧,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真实。
尉迟宸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她这般胡闹,任谁被这么亲那也是没有一点激情的。
良久,她似乎因为个子矮,脚都掂酸了,才依依不舍地从他唇间退开。
“闹够了?”尉迟宸冷冷地看着,语气不悦地说道。
战王爷那万年不变的洁癖,能容忍她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擦东西弄进嘴里,而此刻只有这种态度,已经是极度压制之后的表现了。
“嗯~”莫夕瑶淡然地点点头,其实经过这番闹腾,心里确实舒坦多了,尉迟宸拉着她转身要走,毕竟在这儿嚎了这么久,已经被不少人围观了,但莫夕瑶手稍一用力,却是用肢体表达了她的不愿意。
尉迟宸眉头稍稍疑惑地一挑,莫夕瑶抬着她那娇羞的小脑袋,笑着道:“你能不能再陪我会儿,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尉迟宸的心不禁蓦然一怔,他所期盼的那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你确定?”强大如战王爷,此时又觉得不真实了。
莫夕瑶自打来流国之后所有的表现都让他觉得一反常态,可偏偏又是他所期盼的。
“嗯。”莫夕瑶坚定地点点头,如此,战王爷也不介意被围观,牵着她,竟真的又坐回了池塘旁。
当然,莫夕瑶不知道的是,战王爷转身的那一刹,只一个抬眸的眼神,暗中,冷卫已经开始了清场工作。
“我...”莫夕瑶靠着他,垂眸看着水中,一层又一层,层次不齐的荷叶,随后陷入了回忆。
“曾经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出生名门贵族,自小就享受着与别人不同的生活,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她聪明伶俐却又任性妄为,她乖巧却又刁蛮,她高傲又孤僻,总之她随心所欲,随心而为。
可就是这样一个一切都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她也希望有人疼、有人爱,不仅仅只是父母亲人,所以在遇到一个会事事让着她,时时想着她的男子时,她的心就沦陷了。
她为了这个男子,一点点改变自己,努力成为所谓的名媛淑女。她为了这个男子放弃她所有的爱好,只为替他撑起一片属于他的天空,日日夜夜,无数次因为过度疲劳而晕倒。
但是,只要每次醒来守在床边的是他,她便再一次地义无反顾。可你知道嘛,在她以为将一切都打理妥当,可以幸福地永远与男子在一起时,等来的却是满门灭口的下场。
男子亲手送她去了天堂,亲眼看着她血液流尽而死。血很红很红,艳丽的颜色似灼烧着她的眼睛,可也艳不过一整屋,特地为他们成亲而准备的喜庆。”
尉迟宸眉头蓦然一跳,他以为莫夕瑶说的是她自己,可死了?这不可能,莫夕瑶活生生地坐在他旁边,难道这真的只是她朋友的故事?
“所以...从那刻起,我便不相信爱情,我觉得爱情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莫夕瑶稍稍转眸,眸中不禁划过一丝苦涩,“我想这也是我之前一直排斥你的原因,或许我早就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会走进我心里,可是我怕...我,唔!”
所有的话都被封于口中,尉迟宸并不想知道她曾经有多怕,他只想让她知道,他会一直都在,就如此刻他唇齿间的热情,他会永远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