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微微睁开,又再一次合上,莫夕瑶的眼底,是孤独,亦是无尽的幸福。
然,下一瞬,山洞里的人只觉着整个山体一阵晃动,莫夕瑶所在的石室便被人打出一道裂痕,再受一掌,那石门直接化为灰烬。
尉迟烈原本还在享受呢,被这忽然的动静弄得一惊,转眸便见一道黑影快速向他袭去。
“皇--”他吓得直往后躲,这会儿什么药劲儿都不管用了,然而,他动作再快,只怕也躲不过眼前人的速度,来者手掌一握,尉迟烈那细小的脖子便落在他虎口之间。
是不是以为一歪脖子便是一了百了了?
来者看向地上,莫夕瑶嘴角含血,泪流满面,衣衫不整的模样就像一把把刀,狠狠凌迟着他的心脏,他手轻轻一送,尉迟烈的身子便径直向石壁砸去。
“噗!”鲜血顿时从尉迟烈口中洒出,他颤悠悠地,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但来者手中的内力只是微凝,尉迟烈的身子便如那轻盈的风筝似的,再次回到他手掌之间。
来者面色苍白,那猩红的眸子,似是要让这世间一切陪葬。
“是怎么碰的她?哪只手?哪条腿?身体的哪个部位?”
“皇、皇”尉迟烈两眼泛白,他想求饶,又想老实交代,胆小如鼠的他,现在内心早已是乱做一团了,可惜,只怕是他清醒也无法抵消他所犯下的罪。
来者另一只手轻轻落在他头顶,尉迟烈只觉得全身僵硬,下一瞬便是七窍流血,筋脉尽毁。那死相可谓是从未见过的凄惨,但来者似乎还不满意,蓦地又是一掌,直接将他的身子砸向石壁,摔得几乎是血肉模糊。
“哼。”不屑地轻哼一声,待他转身走向莫夕瑶时,却是极尽地柔和小心,与刚刚嗜血的恶魔,判若两人。
不远处,伴随着一声轰响,冷情也终于破门而出,急急地赶到莫夕瑶这边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尉迟宸一袭黑衣,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显然已没了血气,可尉迟宸还在固执地给她输气,那执着又痴迷的模样,霎时扯得冷情心口发酸。
“属下护主不周,请爷责罚!”
话落,冷情只觉得全身寒气入体,下一瞬他的身子便被甩出了石室。尉迟宸如孑然于世的魔一般,冷冷地凝视着他,整个石室内,亦是盈满了尉迟宸冷冽的气息。
他这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不允许任何伤害莫夕瑶一分一毫。
可走了便是走了,爷这样自欺欺人又有何用?冷情上前一步,本想劝解,好歹先将莫夕瑶抱出去给付贤看看,说不准还能有希望,但真的也只是一步,他尚未跨进石室便被尉迟宸霸道的气流弹了出来。
付贤带着莫天成赶到时,完全被这副场景震惊了。
他早就察觉出不妥,可念着之前答应过莫夕瑶,便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感受到山体晃动,他才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急忙忙拉着莫天成冲了上来。
如果,如果他再早来一些,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
呆呆地看着莫夕瑶没有活力的身子,看着她被扯得支离破碎的衣服,他只觉着心中有一处最柔软最重要的地方被人活生生地扯掉了。
“瑶瑶。”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靠近,压制不住体内不断叫嚣的绝望。
然,结局一样,他也被弹了出来。
尉迟宸已经失控了,他现在眼里,除了自己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莫夕瑶,在他心里除了他自己,也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他的内力像是感受到他的心意一般,排斥一切异物。
付贤没有防备,被甩出的比冷情还要远,甚至有些血迹沿着他嘴角滑落出来。
“付贤,付贤。”莫天成连忙担忧地过去扶他,可让莫天成,甚至所有在场的人都意外了,付贤只是淡然地擦了擦嘴角,随即便是气息顺畅地又走了回来。
一个正常人来说,甚至于冷心冷情都不敢保证,他们能在尉迟宸毫无保留的一击下做到立马恢复,可付贤竟然做到了,可见他的内力......
冷情眸子微凝,此时按理来说应该阻止付贤再靠近的,可看了看里面失控的自家主子,以及生死不明的另一位主子,他撇开眸,紧握双拳,同时也示意所有冷卫按兵不动。
“我明明比你早很多年遇见她,可却是你娶了她;我明明才是陪着她来犯险的人,可却是你在护她。”
直到此刻,付贤才领悟到,什么叫做错过,什么叫做有缘无分。就是你明明一直在,却始终走不进她心里;你明明占了所有先机,却始终没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
如此,一切付出便都是枉然。
他抬脚一步步向前,终于放下也看透了曾经所有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