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建议,如果城里买不到粮食,让言籍白他们再去村里。
言籍白也没拒绝,说:“先看着吧,如果情势再恶劣一些,我们还真的要再给你添麻烦了。”
陆羽点点头:“言大哥不用客气。”想了想,他又说:“这样吧,等我回去后,每隔七天来这里一次,不然怕你们想去村里,却没办法通知我过来接。”
言籍白点头答应,又说:“我在想,如果开春后年景还是不好,我们一家也去村里种地算了。”
陆羽笑道:“万一真到了那一步,咱就只能种地瓜了。”他心想:“村里也没有荒地,种来种去就是家里那几亩,要是收成不好,粮食还是不够吃。”他又想到阳山深处那座山谷,里面有水,又暖和,是个种水稻的好地方,就可惜山谷四面环山,进出太不方便。
吃了晚饭,陆羽精神好了一些,但脑袋还是有些『迷』糊,所以很早他就上床去休息。言籍白家只有三间房,他们夫『妇』一间,言溪安和言溪定各一间,晚上睡觉,陆羽就和言溪定挤一张床,好在言家被褥不少。
天很冷,尤其是晚上,所以睡觉的时候,每间卧房都要生上炉子,窗户要开一条缝。
陆羽虽然精神不振,但因为下午睡过一觉的缘故,躺在床上也就没什么睡意了。言溪定也是睡不着,他很开心和陆羽挤一床,于是一直问陆羽,他的一身本事在哪学的。
陆羽说是天生的,这些本事是打娘胎里抬出来的。
言溪定叹了口气:“唉,为什么我妈就没这本事呢?”
陆羽心想:“这话说的。”
言溪定又问:“大羽叔,你又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呀?”
“你小孩子,问这个干嘛?”
“可是人长大了不都要成亲的吗?”
陆羽笑道:“那也不一定,没规定每个人都要成亲。”
言溪定其实也不在意陆羽以后会不会结婚,过了一会,他又问:“大羽叔,我爹妈都很担心,担心明年还和今年一样,一整年不下雨,然后冬天又特别冷。他们说如果真的还这样,很多人都会死。”
“是啊。”陆羽也很担心,随即他又笑道:“不过你不用害怕,大羽叔会照顾你的。”
“大羽叔,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啊?我爹爹说你和我家非亲非故的。”
陆羽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开始愿意“收留”言家四口,多半的原因是因为言溪安。但是后来,主要就不是因为言溪安了,至于为了什么,陆羽也说不清。
于是陆羽说:“因为你们很重要呀。”
言溪定歪着头:“很重要么?我们哪里重要了?”
陆羽郑重的说:“你们不在,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也没人和我说话,没人跟我一起干活,做什么都没劲,吃饭也没意思。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因为你们在,才变的有意思。所以,你们真的很重要。”
“嘿嘿嘿。”言溪定听了这话很是开心,说:“我爹老是说麻烦你了,他很不好意思呢。”
陆羽连忙说:“那你以后跟你爹,还有你妈妈说,不管什么时候去我家,不管在我家住多久,你们都不用不好意思的。”
“嗯,我知道啦。”
两人东拉西扯,一直到了半夜,言溪定都没有一点睡意,而陆羽更是可睡可不睡,所以他一直耐心的回答着言溪定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正说话的时候,陆羽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没来得及再听,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言溪安,她说自己也睡不着,要来跟陆羽两人说会话。
陆羽觉得奇怪,这姐弟俩莫非是因为自己来了,高兴欢喜到连觉都睡不着了?再想了想,陆羽猜想,两人睡不着很可能是因为喝了自己的血。
言溪安坐在炉子旁,双手支颐,问陆羽:“大叔,今年你能不能在我家过年呀?”
“为什么呀?”陆羽从床上坐了起来,言溪安在房间,他觉得躺着似乎不大好。
火炉发出极微弱的红光,火光照耀下,言溪安秀美俏丽的脸蛋被映的红红的,更添娇『色』。言溪安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盯着陆羽,说:“大叔你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太也孤苦伶仃了。。”
陆羽哈哈一笑,说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怜,人多人少,日子还不是那样过。”
言溪安缓缓摇头:“不是的,一个人过很不好的。”她手托下巴,微微仰着头,继续说:“以前有时候溪定去上学,爹妈也出门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就算一天半天,我都会觉得很难受。你一个人过了好几年,肯定更难受无数倍。”
陆羽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其实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孤不孤独,与有没有人作伴关系不大。只要你不觉得空虚,心里有盼望和念想,又每天都有事要忙,也就不会觉得孤苦伶仃了。”他又笑了笑,说:“你们还小,这些道理以后就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