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又喝了酒,这次喝的还不少。陆羽发现,酒这种东西,喝多了之后真是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以前经常想的事情,现在不去想了;以前觉得很麻烦的难题,似乎也不再令人烦恼了。陆羽想的最多的始终是言溪安,他回想着与言溪安在一起的每段时刻,一起做的每件事,说过的那些话。
陆羽觉得,自己真是喜欢言溪安,但是现在对她的感觉,与最初时却又不同。以前陆羽喜欢言溪安,却又有点害怕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心跳加快,会局促不安,似乎连手脚该放在哪都不知道。
但现在陆羽再想言溪安时,那种感觉既甜也涩,又像是轻烟薄雾,不浓也不淡,连连绵绵,永不息绝。他想,如果能和言溪安在一起,便是自己的幸运,假如她最终嫁了别人,也只是命运使然。
言溪安已经十七岁了,如果没有意外,未来的两三年内就会出阁嫁人。想到这里,陆羽终归还是有些发愁,自己过了年就三十二了,如果言溪安真的嫁了别人,自己怕是就要孤独终老了吧。
大年初一,陆羽去给村里一些年长辈分高的长辈拜了年,回家后不久,竟有人来叫陆羽中午去他家吃饭。
这人叫方大荣,是方大庆的堂哥,但他年纪比方大庆大的多。
陆羽不明所以,他和方大荣向来没什么交往,不懂对方为什么来叫自己去他家吃饭。
方大荣说,陆羽救过他女儿的命,是他女儿让自己来叫陆羽去吃顿饭,就算是聊表谢意。陆羽知道方大荣有个女儿,年龄似乎和言溪安差不多,也可能大一两岁,但他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他女儿。
方大荣说:“大羽你忘啦?那次强盗来村里,当时我闺女被第一个被拉出去,然后是你出手救了她。”
经这么一提醒,陆羽有点想起来,当时自己确实是看到有年轻姑娘被强盗从人群中拖出去想要施以凌辱,自己才忍不住愤而出手。不过当时陆羽并没有去看那姑娘是谁。
陆羽挠着头说:“这也不算什么,吃饭就不用了吧。”
方大荣“诶”了一声,说:“大羽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这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们一家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啊。”顿了顿,他又说:“对咱们整个阳山村,你都是大救星,大恩人。”
听这么一说,陆羽觉得方大荣还算挺有良心的,那次如果不是陆羽带头出手,村里的遭遇将不堪设想,但是直到今天,来叫陆羽吃饭的都只有方大荣。
陆羽并不怎么愿意去,但方大荣说,如果自己请不动,就回去再叫老婆和女儿一起过来劝,总之就是,今天这顿饭,陆羽必须得去吃,不去也得去。
见方大荣如此见此,今天又不是大年三十,陆羽无奈只好答应了。
陆羽去到方大荣家,他闺女看起来挺害羞的,忸忸怩怩的过来喊了一声“羽哥”。
于是陆羽看着方大荣,说:“那我喊你啥,方叔么?”那姑娘噗嗤一笑。
方大荣说:“随意吧,喊叔喊哥都行,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喊我老方。”其实陆羽平时好像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方大荣媳『妇』很少开口说话,但是厨艺似乎不错,做了一桌子『色』香俱全的菜,又煮了白米饭,并且还有一小壶酒。对灾年的村民来说,这算是非常丰盛的一顿饭了。
方大荣就只有一个女儿,吃饭的时候,四人刚好一人坐一方,那姑娘坐陆羽右手边。
吃到一半,方大荣问陆羽:“大羽,你就没想过成个家啥的?”
“暂时没有。”陆羽不懂方大荣为啥要问这个。
方大荣笑了笑:“为啥?没遇到中意的姑娘?”
陆羽笑了笑,不说话表示默认。
方大荣又嘿嘿一笑,也没有说话。
陆羽心想:“这是要和我打什么哑谜么?”
方大荣媳『妇』说:“吃饭就吃饭,总有你说的。”她又对闺女说:“华茹,给你爹还有你羽哥倒点酒。”
陆羽才知道这姑娘叫方华茹,这姑娘长的倒还算周正,颇有几分姿『色』,在阳山村算得上是美女。方华茹替陆羽倒酒,陆羽谢了一声,发现这姑娘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陆羽又装作不经意瞥了方华茹一眼,发现她神『色』忸怩,看向自己的眼神飘飘闪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禁暗想:“莫非老方是要撮合我和他闺女吧?”
果然,方大荣说:“大羽啊,你看我家华茹咋样?”方华茹头立时低了下来,圆圆的脸蛋登时红的跟秋天的柿子一样。
陆羽很尴尬,笑了一下,说:“我看是挺好的姑娘。”方华茹的脸就更红了。
方大荣立刻笑的灿烂起来,喜道:“咱都是庄稼汉,又是一个村的,也不遮遮掩掩了,要不你和我家姑娘就那个啥?”
方华茹头快钻到桌子底下了,声如蚊蚋的发出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