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晚上他煮了一大锅米饭,又把下午捞回的草鱼红烧一条,熬汤一条。他家里还有一些腌猪肉,又用猪肉炒了几个素菜。因为今年风调雨顺,又有言夫人的细心打理,陆羽后院菜园里蔬菜种类既多,长势也很是喜人。所以这年开春之后,陆羽家里没断过新鲜的蔬菜,并且还能隔三差五的就送一些给陆明。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陆羽单独穿好衣服进了山谷,也没叫言家人。他们毕竟没怎么干过农活,昨天累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安定谷里五亩多稻田,陆羽就算一个人,最多三天也能收割完成。
割到中午,陆羽出谷回家吃饭的时候,在门口迎接他的又是言溪安那副冷中带怒的面孔。陆羽心里一紧,还没等言溪安开口,就主动走过去认错。
言溪安很生气,淡淡的说了一句:“陆羽你记住了……”
陆羽怔了一怔,这还是言溪安第一直呼他的名字,他笑道:“您吩咐,我记住了。”
“如果下次你再单独去安定谷却不叫我,那我自己就进山,再自己爬进山谷。”
“千万不可。”陆羽慌了:“那我下次出门,绝对会喊你,好不好。就算你不方便跟我一起,我也跟你说一声,你自己一定不要爬那高山进安定谷,太危险了。”陆羽担心她一时生气不过,真的自己去爬山进谷。安定谷四周的高山垂直险峭,言溪安修练时间又不长,如果她真有个闪失,陆羽自己也就不用活了。
“哼,你要是再自己去山谷,看我敢不敢去爬。”言溪安原本守在门口,这才侧开身子让陆羽进屋。
吃饭的时候,言籍白也问陆羽,怎么下地不喊他们。言夫人甚至还很委婉的埋怨了陆羽几句,说他把自己一家当成了外人。
陆羽竟然觉得有些内疚。于是下午再进山谷,又是五个人一起了。
这天忙了一天,第二天又是一天,终于五亩多田的水稻都被割下放倒在田里,陆羽决定休息一天,再进山谷捆稻子。
晚上陆羽和言籍白商量,田里的稻子,要弄哪里去脱粒,扬尘。陆羽记得,以前村里有人种了一点小麦,都是搬到村里土场上,用牛拉着石磙碾压,让麦粒从麦秆上脱落下来。但陆羽肯定不能这么做,首先这水稻怎么来的,他就没办法和村民们解释。
言籍白问陆羽,能不能将水稻搬回家来,后院还有一小片空地,可以用来脱粒。
陆羽想了想,说这也也不妥当,五亩天的稻子,那稻草会是很大的一堆,不管堆在院子哪里,都会被人瞧见的。
商量了好一会,最后两人还是认为,只能在安定谷里开出一片土场,就在谷中脱粒,然后再将稻子搬回家来。至于怎么将稻子碾成大米,那是以后的事情。
所以水稻割完了陆羽还是不能休息,他连夜去十几里外的门河村偷了一只大大的石磙搬进了山谷,决定第二天就去开土场。
开土场也不轻松,需要先铲掉一块草皮,再将地面用锹铲填平整,接着用石磙来回碾压,将地面压紧实。
铲了一上午,陆羽和言籍白合力铲掉了一块十丈见方的草皮,在山谷里吃了午饭,下午陆羽就推着石磙在没草的地面上来回碾压。
石磙一般是套上木套用牛拉的,陆羽没有牛,也没有木套,就只能自己在后面推。推了一会,感觉有些不好使劲,陆羽灵机一动,又站在石磙上,踩着石磙往前滚。
陆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言溪安姐弟俩见陆羽踩着石磙在空地上前后左右的来回滚,都觉得好玩,拍着手要陆羽带他们一起滚。陆羽微微一笑,暗想:“滚来滚去的,这有什么好玩的。”他没有同意姐弟俩要“一起滚”的要求,石磙很滑,踩在上面滚动的时候不容易站稳,万一从上面掉下来,是很容易被滚动的石磙给压伤的。
滚了一个下午,陆羽踩着重重的石磙,脚后跟跟小腿都踩酸了,土场总算被压平压结实了。其实也不算非常结实,以后陆羽还需要隔一段时间就来压一次,可能几年之后才能被压成像村里土场那样的硬地面。
再过一天,陆羽带着簸箕,扬铲(扬去稻谷中谷壳灰尘的农具)和一摞布袋进了山谷。五个人穿着长袖,用『毛』巾纱布围住脖子,再将田里的稻谷连禾一起抱到土场上平铺放好。因为陆羽稻草是软的,陆羽站在石磙上,就没办法再踩着石磙前进,就推着石磙碾压,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
碾稻子一点不比『插』秧割稻轻松,并且石磙十分沉重,言家人也没办法帮忙,能换陆羽下来休息一会。
碾了两天多,陆羽再看地上稻禾,穗上依旧有很多稻粒没有脱落干净,特别是夹在中间的那部分稻禾。
于是陆羽又用扬叉将土场上的稻禾翻了一遍,然后继续推着石磙碾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