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有些不好意思,回到家就笑着说,传送阵被山羊们顶坏了,修到现在,还没修好。
言籍白问他:“传送阵坏了,得多久能修好?”
“顺利的话,大半月就行,要是不顺,估计得个把月。”用惯了传送阵,陆羽想着要一个月出进来回不便,就有些头疼。
晚饭简单,陆羽吃的却不少,今天他费神费力,就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了。
“唉,不知道城里的那些人,现在都如何了。”言籍白在金华城住了几十年,那里是有他一些亲朋好友的。
“肯定都是十分艰难。”陆羽叹了口气,又想:“原本县城里的人就不多了,前几天的这次寒潮骤袭,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人。十人能存一么?”陆羽很怀疑。
言籍白夫妇还是回阳山村中央院子里睡觉,睡觉时,屋子里得点着炭盆,留些窗户缝,言溪安他们三个也是一样。
陆羽还在竹屋,竹屋外墙都附上了一层白霜,硬硬冰冰的,屋里屋外都是一般的寒冷。不过陆羽睡觉时,也不用生火取暖,一床被子就够了。其实很多夜晚,陆羽根本不会躺下睡觉,打坐修练,一坐便是一整晚。
第二天吃了早饭,陆羽就去借了辆板车,准备送那些去了的老人上山。言溪安姐弟俩和他一道。
这次因为要装运死者,所以板车就不能向陆有借,这不吉利。这次去了的老人有五个,其中有三宝的父亲,陆羽就去他家借的板车,用人拉。
三宝姓张,他父亲当然也是姓张,老张很早的时候就没了女人,有一儿一女,女儿更大,陆羽不记得三宝的姐姐哪一年就嫁出去了,反正出嫁后一直都没回过村。至于为什么没回来过,那又谁知道呢?
三宝这小子,也是很小就出门了,村里人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啥。前几年持续两年多的天灾,三宝一直没回家,村里记得他的人,都以为他回不来了。但去年秋天的某一天,他却突然回来了。
三宝的父亲老张在村里是那只不言不语连走路都低着头的老汉,说是老汉,其实年纪也不算大,但是因为他总是低着头,说话闷声不响的,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老头。
老张的儿子三宝突然从外面回家,他也没有显示的特别高兴,还是和以前一样,闷声不响的,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极少和村里人打交道。
如果平日里,老张去世了,或许会引起村里的一阵小小轰动热闹。但现在是末日一样的灾年,死人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村里一夜冻死了几位老人,所以老张的死,就几乎激不起半点的波澜。
在三宝家,三宝看着他父亲躺在床上的尸身,对陆羽说:“大羽,我爹就这么葬了么?不给弄个棺材啥的啊?”
“你家有吗?有就装起来,我单独给他运上山。”三宝出了板车,陆羽是乐意单独送他爹一程的。
“嗨,上次和人家换的楠木,说是给老头子打副好棺材,可这还没用上,他就去了。”三宝摇摇头说:“算了算了,棺材没有,草席有一卷,就这么地吧,反正也没啥分别。”(单田方去世的时候,没有棺材,借了三宝父亲的,然后另外一户人家,给了楠木三宝)
陆羽点了点头,忽然想到:“楠木你父亲用不上,留着也不会坏掉,以后说不定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板车不大,五个老人换上了寿衣,被堆放在了车上,没有棺材,只有草席。
天气太冷太冷了,这些去世了的老人的尸身都硬邦邦的,几乎比石头还硬,连手臂都弯不了。陆羽也没太客气,单手拎着老人,放在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