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耿先成接触久了,杨柳发现他真是一个博学的人,有天才有学问,不愧为大学教授,格局就是不一样。尽管交际面狭窄,但来往的个个都是精品。慢慢的,杨柳也就见到了一些有名气的人,比如知名历史教授、编剧、演员、作家等。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杨柳方才觉悟自己以前真是井底之蛙,眼界多么狭窄!
见到这些人宛如打鸡血,每次都能让杨柳激动几天,做出的设计也更有灵气。她对自己的状态非常满意。
抽空做了两个花瓶,给李欣阿姨送了去,阿姨自然是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另一方面又惋惜她不能是自己的儿媳妇。幸好陆家朔不在,要不然免不了又要尴尬。
晚上回到别墅,又是冷清一个人,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空谷回音,真是可怕。
骆兆谦出差的时候,她在这房子里睡得很安稳,如今他回来了,杨柳却经常辗转难眠,心里总会忍不住地想他此时在哪里,在干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总之心里不安。
她打了几次电话过去,他总说一切都好,旁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陈庚或者郑总,杨柳怕影响他工作,后来就不打了。
第五天晚上,杨柳洗漱完正准备休息,门铃响起来。
从可视屏中看到是骆心,她着实意外。
骆心进门就踢到高跟鞋,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对杨柳说:“我哥连自己的房子都不能住,反倒是被你给占了,害得他每晚缩在那休息室里,杨柳,你好意思吗?”
杨柳答:“骆小姐,是兆谦说为了方便工作才住到休息室的。”
“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是不愿意见你你不明白吗?实话跟你说,这次英国的案子能谈下来,全靠林夕姐,我哥已经答应了,他们下个月就订婚,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丢人现眼。再说,赖在别人家不走很光荣吗?你这样的女人,我是见多了,眼见着男人有钱,拼死拼活往上扑,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杨柳双手交握,用力到指节开始发白,想以此来抵消胸口那撕裂般的疼痛,她脸色苍白,稳了好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要问问兆谦,我要亲口听他说,他说让我走,我立刻就走。”
“我哥时间那么金贵,哪能再浪费在你身上。你赶紧收拾东西滚!”骆心一声断喝,“我告诉你,你今晚必须离开这里,我亲眼看着你搬,你最好动作快点,否则我叫警察来告你入室行窃!”
杨柳抿着唇,唇色褪得一干二净。骆心的意图她明白了,她今晚就是来赶走她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算打电话找骆兆谦又有什么用?她相信兆谦不会赶她。
但是,骆心说了这么多尖酸刻薄的话,这样侮辱人,即使兆谦挽留,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住在这里?
她是有尊严的,她不能任由骆心践踏她的尊严。
她紧紧盯着骆心,目光如刀子一样滑过她的脸,冷冷道:“骆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赖在这个地方,等我十分钟。”
说完,她转身上楼,三两下换掉身上的睡衣,打开行李箱,把衣服和化妆品一股脑儿全划拉进去,鼓鼓囊囊地装了一大箱子。
她拎着箱子下楼,拉开皮箱拉链往骆心面前一放,“骆小姐检查吧,我可没拿你们骆家的东西。”
骆心伸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一箱子,嘴里说:“家里有什么东西都是有数的,如果少了,我自然会报警。”
杨柳一伸手把箱子掀翻在地,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倾出来,她堵着气说:“看吧,衣服,化妆品,几本书,没有一件值钱的,你哥哥送的那些衣服,都在房间里,我一件没动。”
“行了,十分钟早就过了,别浪费我时间。”骆心不耐烦地说。
杨柳又把这些东西大把大把地塞进去,然后提起箱子就走。
门在她后头重重关上。
迎面有风吹过来,她只觉得脸上又痛又辣,视线始终是模糊的,滚出的泪珠一个接一个,连绵不绝。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已经没了,她也没有心思等出租车。
于是拉着行李箱,只顾低着头沿着马路往前走。
她一直往前走,直走到夜深人静,连马路上的车都渐渐稀少了。糊里糊涂地走到了地铁站,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往来的寥寥几人也是形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
地铁已是最后一班了,她在车门嘀嘀报警的时候挤了进去。
可是坐了地铁又能去哪里呢?
自己原先租的小房子早就退了,三更半夜,也不能去投靠任何朋友。看到车厢上的路线图上有“小山街”这一站,杨柳拿定注意,就在那里下车。
那儿离耿教授的工作室不远,先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开始找房子,骆兆谦的别墅,她是不会再回去了。
就这样,杨柳在酒店里住了两天,小姚帮忙介绍了一处房子,面积不大,一目了然,虽然地段差点,但胜在价格便宜,杨柳也不再挑三拣四,搬进去栖身。
她没有再给骆兆谦打电话,骆兆谦也没有打过来,他表现出的这个态度,好像真是已经不在乎她了。
杨柳因此失魂落魄,工作上频繁犯错。
她托苏靖尧打听消息,得到的回复是:“小道消息传言骆董与林总是要订婚了,强强联合,两家都很满意。”
原来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