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也来了一通电话,催你尽快回去。”
骆兆谦坐起来,“订票吧,今晚就走。”
“可是老板,医生交代你必须卧床三天,出血点还没愈合呢,活动的话很危险。”
骆兆谦淡淡摆摆手,“不要紧。”
小刘看到他去意已决,灵机一动道:“老板,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杨小姐,就这样走了?”
“……她不愿意见我。”
“老板,我今天又出去了解了一下,杨小姐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是邻居们反应从来没有见过孩子的爸爸,您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那两个孩子其实就是你自己的呢?”
骆兆谦震惊地望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刘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那对龙凤胎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年龄也吻合,我觉得,可能性是有的。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要搞清楚。”
骆兆谦的内心翻江倒海起来,是啊,他怎么没想到,那两个孩子,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啊!
虽说当初跟杨柳在一起的时候都有避孕措施,但是安全套破裂的情况也是有的,意外怀孕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他双目炯炯地盯着小刘,“你说得对。”
小刘满脸喜色,“所以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了,再呆两天,我去把事情搞清楚。”看到老板兀自陷入沉思中,他又说:“杨小姐晚上还在酒吧兼职跳舞,骆总知道吗?”
“什么?”骆兆谦抬头。
“杨小姐晚上在酒吧一条街跳舞,骆总如果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安排。”
骆兆谦的眉头皱起来,夜场的情况多么复杂,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混那种场子!
他黑沉着脸,掀开身上的毯子,对小刘说:“现在就去。”
小刘连忙按住他,“骆总,现在还不到五点,杨小姐要九点钟才去呢,三年都等了,这几个小时还等不了吗?您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咱们再去。”
骆兆谦愣了片刻,重新躺回床上,“把笔记本给我。通知陈庚,半小时后向我汇报工作。”
“好的老板。”
杨柳每天晚上九点钟开始表演,每晚三场,空余时间就在吧台推销酒水,凌晨一点半下班,遇到难缠的客人还要多耽搁一会儿。
杨柳刚从舞台上下来回到后台,还没进更衣室的门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撞得七荤八素。
她往后退了一两步才稳住身子,抬头一瞧是茉莉,茉莉一脸绯红,眼圈里还噙着眼泪,看到她顿时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杨柳问。
“未央姐,你快到楼上看看,清清要被他们整惨了。”
清清是舞蹈学院的大四学生,家境困难,半年前来店里勤工俭学,每晚登台跳民族舞,和杨柳关系最好。
杨柳愣了一下,连忙急匆匆地扶着楼梯上去。楼上是VIP包房,招待的都是有钱的主。
她一边走一边问茉莉,“清清怎么上去了?”
“芹姐让她送酒上去,一上去就被缠着了。”
杨柳来到荷花厅外,正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震天怒吼,“喝!”
她对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看到好几个小姑娘神色紧张地缩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倒退着想溜出去,却被一个黄毛反手甩了一巴掌,“往哪儿走,都给我喝!”
被打的女孩吓傻了,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哭什么哭,真他妈晦气!”一个肥胖的男人冲过来,冲着哭泣的女孩又是两耳光,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出来,拽着女孩的领口就往里面塞,把胸部塞得鼓鼓囊囊的,“老子有的是钱,哭什么哭!再哭我当场办了你!”
又一个男人走过来,抓住倩倩毛手毛脚,倩倩也是个大学生,刚来这里兼职没几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眼泪汪汪,一个劲儿地躲。
“一江春水”向来是做正经生意的,饶是杨柳在这儿呆了两三年,也没见过这种放肆的场面,敢情这些人是把这里当成窑子了!
杨柳心头的怒火腾空而起,忍着性子问:“清清呢?”
“在里面呢,最里面,被灌了酒,还挨了打,幸亏我跑得快。”茉莉仿佛心有余悸。
杨柳皱眉,“你告诉芹姐了吗?”
芹姐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老板坤哥好赌,一年到头也不来店里一趟,平时都是老板娘坐阵。
“说了,可是芹姐说,这个包间今晚已经消费十多万了,叫我不要管,那刘老板是这里的至尊会员,卡里的钱消费一年都足够。”
杨柳怒不可遏,她早知道芹姐爱钱,可没想到她冷漠至此,根本不管手底下员工的死活。
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半截的酒瓶子,瓶子的断口在微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宛如利刃似的。尽管杨柳已经愤怒至极,但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做事不能冲动。芹姐俨然不想得罪这个大客户,如果自己贸然打进去,丢了饭碗不说,还得得罪这帮难缠的主儿。
她想了想,对茉莉说:“这样,一会儿我进去,把他们都引到走廊里,你赶紧带人把清清扶出来安顿好,如果最后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你就冒充顾客报警,把警察招来。”
杨柳说完,就怒气腾腾地推开了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