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在医院里住了七天,因为实在想念孩子们,她拼死拼活也要出院,涛哥见她态度坚决,没再勉强,就派了一个特护从早到晚跟着。
杨柳回家见到孩子们,心疼得大哭。跟骆兆谦认识以来,这是她第三次住院了,每次竟都跟他有关,也许他真是她命中的克星。但这次住院体验简直焚心,两个孩子还那么幼小,根本离不开她,她每天躺在病床上焦躁不安,彻夜难眠,心都要煎熬透了。
在这七天里,杨柳没有再见过骆兆谦,也许他已经回去了,小刘倒是进病房里看过两次,给她带来一些新鲜水果,杨柳知道他还在继续保护自己,心里非常感动。
出院的第三天,银行工作人员送来了抵押的房产证,说:“有位洪先生已经把您的贷款结清了,这产权证请您收好。”
杨柳惊得张口结舌,按揭的贷款还有四十多万呢,涛哥全给她付清了?
她给涛哥打电话,涛哥说:“你受伤了没法工作,这点钱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可是,这钱也太多了……”
“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
“但是涛哥,我不能接受……”
涛哥好像生气了,冷冷说了一句——“我洪元涛,不差这点钱!”就挂了电话。
杨柳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夕敲了敲书房的门进来,骆兆谦抬头问:“什么事?”
“兆谦,这是欧伦本季度的财务报表,你看一下。”
骆兆谦接过,浏览一番,“利润比上个季度低了三个点,是什么原因?”
“上次的网络促销活动不理想,声势浩大但是没有落到实处,销售额没有上去,加上一些售后的问题,有部分顾客退货,后来查明市场部在操作上犯了一些错误,已经处理了几个。”
骆兆谦一手扶着额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严查严惩,规范操作。”
林夕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看了看他的脸色,轻声问:“兆谦,你怎么了?”
“有些头疼,你出去吧。”
林夕咬了咬嘴唇,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轻声说:“……要不要回房泡个热水澡,我帮你按摩按摩……”
“不用。”
林夕有些尴尬,又不好一直站着,慢慢往外走了两步,顿住脚,转过身来看着他,“兆谦,爸爸一直……催我们再要个孩子,我……已经调理了好几个月,已经……准备好了……”
骆兆谦抬头,冷冷地看着她,“我最讨厌受人威胁,你不要总拿爸爸来压我。”
林夕涨红了脸,“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
“不想。”
“兆谦!”
“人生苦短,活着就是受罪,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生命带到这个混乱肮脏的世界来。”
“你……原来还是在怨我……”
“不,我不怨任何人。再说,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生孩子的义务。”
“兆谦……”林夕落下泪来,“你为什么总这样对我?这三年多,我一心一意对你,一心一意为了骆家,我的付出,你都看不到吗?”
骆兆谦重重叹了口气,“林夕,我说过无数遍了,我并不爱你,当初举办婚礼之前,我也是这样说的,是你自己非要进骆家的门,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欺瞒。”
“是,当初你是说过,那时候我觉得凭我的资质,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可是这三年来,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你都熟视无睹,不冷不热得像一块木头,你怎么能这么过分呢!”
面对林夕声嘶力竭的指责,骆兆谦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针扎了一样,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抖着手拉开抽屉,拿出小药瓶倒了两颗送进嘴里,喝水吞下。
“兆谦,你怎么了?”林夕惊叫。
骆兆谦揉揉眉心,“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就死的话,先出去。”
林夕面色哀戚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啜然欲泣地走了。
骆兆谦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小刘。回星海前,他特意将小刘和飞轮都留了下来,密切关注涛哥的举动,保护杨柳的安全。
“喂,她怎么样?”
“老板,杨小姐恢复得不错,特护每天都来,一切都很正常。”
“那个洪元涛有什么动静?”
“自从杨小姐出院后我就没见过他,他的手下倒是来过两次,但是杨小姐没有给他开门。”
“还有吗?”
“暂时没有其他情况,我和飞轮在杨小姐家对面租了套房子,轮流盯着,老板放心吧。”
“辛苦了,万事当心。”
挂断电话,骆兆谦点了一根烟,想到杨柳为了维护他,奋不顾身地扑过来,心头便又是一阵绞痛。真是傻女人,他有那么弱吗,白白替她挨了那一记重拳。
这次见了洪元涛,骆兆谦看出来他不是一般的穷凶极恶的黑老大,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修养,都是上上之选,虽然两人多次剑拔弩张,但骆兆谦对他并不反感,抛去他黑老大的身份,倒是能配得起杨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