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兆谦不知道父亲是怎样得知了杨柳的存在,他跪在地上,承受着父亲暴风骤雨似的叱责。
老宅里的佣人都是呆在骆家五年以上的老人,十分清楚骆镇山的脾气,眼见着他发火,都躲得远远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骆心推门进来,叫:“爸爸,你也不要骂哥哥了,都怪杨柳那个贱人,总是纠缠哥哥。”
骆兆谦霍然睁着眼睛瞪着妹妹:“心心,你怎么说话呢,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吗?”
“哥!嫂子都这样了,你到现在还护着她!”
“林夕出车祸跟杨柳有什么关系?心心,你不能这样随意污蔑!”
骆镇山此时怒喝一声,“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她,你能提出跟夕夕离婚?你不提离婚,她能出车祸?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
“爸爸!”骆兆谦大叫一声,“想离婚的人是我,我不爱林夕,我只把她当作妹妹,我跟她的婚姻就是个错误,我耽误了她这么多年,我不能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
“放肆!夕夕一心一意对你,一心一意为了骆家,到头来却变成了错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话要是被林正阳听到了,他非打死你不可!”
骆兆谦看着丝毫讲不通道理的父亲和妹妹,索性把心一横,大声说:“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和林夕根本就没有领结婚证,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这三年来,我从来没有跟她在一张床上躺过,从法律上讲,我还是单身,我随时都可以跟杨柳领结婚证。”
骆镇山气得抖得像筛糠一样,指着他,“混账东西,你居然骗了我这么几年!等林夕醒了,立刻去领证!”
骆兆谦倔强地看着他,“爸,那是不可能的!”
骆镇山抖着指头指着他,气得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骆心忙着给父亲揉胸拍背,一边拍一边说:“哥,你想把爸爸气出个好歹来吗,你快别说了。”
骆镇山终于顺过气来了,他大嚷:“滚!给我滚出去!”顺手拿起手边的烟灰缸,朝着儿子砸了过去。
骆兆谦不躲不避,烟灰缸正中他的额头,瞬间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骆心惊叫一声“哥哥”便扑了过来,“哥哥,流血了!”
骆兆谦站起来,对骆心说:“没事儿,照顾好爸爸。”
他随手掏出一块纸巾擦了擦额头,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返回来放在父亲面前,“爸,我最后再重申一遍,我一定要跟林夕分手,你看看这张照片,上面的两个孩子是你的孙子孙女,两岁半多了,我爱我的孩子,我也爱杨柳,我一定要把他们接回来。”
骆镇山盯着眼前的照片,呆如木鸡,良久,浑浊的眼睛中才散发出光彩来,“这是……我的孙子孙女?”
“是的,龙凤胎,男孩叫唐唐,女孩叫络络。”
骆镇山激动得手指都颤抖起来了,指着骆心说:“快……快给她打电话,给她五百万,把这两个孩子给我带回来……”
骆兆谦震惊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父亲居然是这种反应,人性的丑恶一面,他竟这样*裸不加掩饰地完全暴露出来。骆兆谦怒火攻心,大叫道:“爸爸,你想干什么!杨柳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孩子,受了多少委屈?你想夺就夺?这种念头你怎么能有?爸,做人不能这样!”
骆镇山听到儿子的指责,有些讪讪的,“……我也知道她养孩子辛苦,我也不亏待她,你要是嫌五百万太少,那我……那我再加一百万行不行?”
骆兆谦愤怒到了极点,心口都要炸裂了,“天底下有母亲会卖自己的孩子吗!你会把我和心心卖了吗?!爸,我对你太失望了!”
骆心忙打岔道:“哥哥你别生气,爸也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我跟杨柳谈一谈,条件随便她开……”
“你不要打扰她!”骆兆谦瞪着眼睛望着妹妹,“不许你打扰她!”
骆心从小是被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见过哥哥这样疾言厉色地跟她说话,顿时红了眼眶,“哥!你为了她都敢吼我!爸爸你看看……呜呜……”
骆兆谦闭了闭眼睛,这样蛮不讲理混乱不堪的场面他实在无法忍受了,他的情绪马上要失控!做了个深呼吸,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爸,心心,你们听好了,哪怕舍弃我全部的身家,我也要杨柳和孩子,如果你们敢伤害她,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这番话冲到门外,骆兆谦喘息声粗重,憋屈得几乎落下眼泪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如此自私自利,枉顾道德人伦。
小刘迎上来,惊慌地问:“老板,你的头怎么了?要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骆兆谦摇摇头,轻声说:“没事儿。”
小刘忙跑到车里拿了点卫生纸出来递给他,说:“老板,医院打电话来了,说太太好像有苏醒的迹象,半小时前迷迷糊糊地叫了你的名字。”
“真的?”骆兆谦精神一震,“快走,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