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从始至终都是以为当年的事败露,江芳芳来诉苦了,所以罗真君才找来问罪。丁奉彻彻底底以为是这事,因除此以外,丁奉确信自己不曾得罪过她,至少丁奉是这么以为的。可江芳芳那里,丁奉就不确信了:“难道是爽约的事,不对啊,我之后也好好解释清楚了。她看上去也没那么生气。”
妇人略有笑意,可罗真君脸色更加阴沉了:“丁奉,你过来。”
丁奉一听,登时屁颠屁颠了走到罗真君跟前。沉默已久的秦道衣双眼不复从前的呆滞,反而闪烁着莫名的神色,看向丁奉似是在为丁奉祈福。
丁奉勉强一笑,刚抬起头,只见罗真君沧桑有劲的手掌迎面抓来!丁奉本能想要挪动身子想要逃离,可原本灵巧的仙胎仿佛被设下了重重枷锁,一身巨力无从发挥,深陷泥潭。只可眼睁睁的看着罗真君的大手抓来,无一丝反抗的能力。
在元神道君面前,丁奉便如同三岁小儿,就算张牙舞爪,也不过是一只未成长的虎崽子。
罗真君摁住丁奉的头颅,假意不舍道:“要破龙王算计,便只好委屈你了。正巧了悟那秃驴有意收你为徒,授你佛法。老道也不多言了,这就帮你剃了烦恼丝,送你去西极待上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接你回来。不过你若是不好好反思,那便在西极待一辈子罢!”
唰!唰!
罗真君掌中棋盘干脆利落的两剑,低着头的丁奉只觉头顶一凉,黑发落地。道君仙力印入头顶,封住了他一身道门法力,无论是元辰剑丸还是通天葫芦都给一道剑气封锁。这道剑气八面玲珑,瞬息万变,仔细看去,由无数道细微的剑光组成一座座大阵,大阵与大阵之间有着奇妙的联系,好似一把牢不可破的金锁死死锁住丁奉两重法力。
丁奉满头青丝一去,道门法力被封。剩下的也只有佛门法力与龙蜃法门可用,罗真君此举不亚于断去丁奉双臂,如今的丁奉可算是打回原形,连法器都无法御使,须弥袋都打不开。
而徐沌钟此时在罗真君掌中旋转个不停,罗真君说道:“这件法宝先在我这待一阵,等你西极归来了再还你。”
终于,丁奉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谁知罗真君早有准备,丢出一袭僧衣,罩在丁奉身上。这时,罗真君才初绽笑颜:“还不赖,比穿道袍要看得顺眼多了。”
丁奉就算是牵强也牵强不来,哭丧着脸,问道:“掌教,我何时才能回东央故土?”
罗真君抚须笑道:“勿要着急,等了悟来接你,我们再详谈此事。东西我先收着,我这次就是要那头老龙血本无归,哼,这老家伙不要脸皮,连自家女儿都卖!我呸!看这泥鳅还怎么算计我门下弟子!”
丁奉心里那个苦,那个冤啊。也不知怎么了就触怒了罗真君,还被剃了毛,硬是被逼着去当和尚。这比拿他去填水眼还苦痛百倍,丁奉请愿被关在水牢里头,也不想去西极当和尚。道门门规虽多,可也不限自由,可佛门就不一般了,清规戒律繁多,条条都要戒这戒那的。
虽说丁奉开悟慧剑神通,可真要他守佛门规矩,那就好似说天书。可罗真君心意已决,而且还是几百条龙都拉不回的那种,丁奉势单力薄,除了低声下气地恳求几声之外,还能做的便是希望罗真君能定个日子,好让他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