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生着人般模样,可丁奉嗅去,总觉着是一股非人的气味。亦或是说此人抛弃了人的身份,且又非禽非羽,非鳞非昆。只是坠如外道,不可以妖邪言喻。身心混沌,异类当中的异类,可与三千魔神相提并论。
这厮一口白牙微寒,瞄着丁奉,好似在看砧板上的鱼肉。并未把丁奉当作一个‘人’来对待,只当丁奉是垫饥的口粮。他又怒气冲冲,因有人坏了他捕猎的工具。外道养尸非是为了证道长生,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他们养尸就像猎人持弓,以人为食,天经地义。
即便再恶劣狠毒的魔道,也不会同类相食。这些人早已不把自己当作人来看,也不把人当作人来看。天下珍馐在他们眼中也比不上一块鲜血淋漓的人肉。心思浑噩,玄魔妖佛无法容忍。
丁奉很难想象天地有灵之物竟能干出这种事,即便是妖,一旦开灵,也不会同类相食。这厮的气味与任何一种天地生灵都不相同,僵尸身上的尸臭味也比他好闻千百倍。这一气味令人作呕发寒C似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飞个不停。丁奉更是怒从心头起,恨不得现在就一剑斩了他。
这外道不知使哪一类的法术,藏在一团乌云当中。云雾翻涌,他只露出个头颅来,身体大半都藏在宽大的袍子里。丁奉眼睛敏锐,袖袍微微泛起。这厮十指无血无肉,赤条条的骨头,好似季囚变化的髑髅。
这厮注意到了丁奉的眼神,他桀桀怪笑,也不掩藏,伸出骨指来:“指头上的肉少可是劲道足,有味儿。”目光愈寒,阴风一吹,这厮大半个身子都是空的,露出里面鲜红又残缺不全的内脏,唯独一颗心脏还在不断跳动。即便丁奉见惯了大场面,可还是生出了一丝凉意,接下来便是无穷的怒火。
那胃袋胀开,竟映出一张张人脸来,场面诡异的令人发指。这厮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肚子:“刚才吃了个半饱,还差些主食。”他嘴中的主食不言而喻,自然就是丁奉,还有那些西极之人。
丁奉无一腔热血,可对外道却是天生的反感。就如同他认为食同族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丁奉的反感亦是理所当然的,并非丁奉一人如此,暗中的广寒也是这般,虽然她之容颜亘古难变,可却叫人领会的到一种特殊的情绪。
这厮为何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只因他怀中抱着一个数月大的孩童,这婴儿嚎啕大哭,反而让外道食欲大增:“嘿,你再不让那人停下法术,我可就要动嘴了。”
丁奉一言未发,广寒却已解开了法术,不过也灭了大半僵尸。这外魔阴狠,大嘴张开,两排牙寒光闪闪,竟要开口嚼吃了怀中婴儿。
“既然你要吃,我就让你吃个够!”
丁奉早知这人不人的鬼玩意不会守信,慧剑扣在掌心。丁奉一张拍去,掌心一口五彩琉璃小剑勃然遁去,斩在牙上!本对人身无害的慧剑,对这鬼玩意却有奇效,这厮与慧剑一碰,牙齿开裂,嘴舌血肉横飞,吃痛一记,甩下了怀里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