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三日有感,心如明镜。他与江淹相遇,并非巧合,而是大千授意。这江淹是饵,引诱丁奉插手世俗的鱼饵。不过即便知道是饵,丁奉也愿上钩:“好,为师这就动身。”
韩琳儿左右散布天居山玄妙观的名头,为日后圣界一行做准备。此时,已是正午,不少村民凑在江淹屋外,看着热闹。私下里免不了闲言碎语:“我看那丑道士没什么本事,只会用几手把戏糊弄人。”
旁人又附和几句,刘氏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内心微有焦躁。凤格未起,再生外劫,她终究是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在旁人的闲言碎语之下,不禁生了些许悔意。
忽闻窗外阵阵脚步声,刘氏看向病床上的江淹,还是走出了门外:“大师……”
刘氏虽未开口,可她内心的犹豫已是昭然若揭。丁奉盯了刘氏一眼,打断她的话:“于信者毋庸多言,于疑者多说无益。”又对着韩琳儿道:“一切可准备妥当?”
韩琳儿拍拍胸脯:“万事俱备,只待师尊大显威灵!”她一指屋棚,坛桌上供奉着道祖金身像,又放置着香炉、宝瓶、莲花、五谷一类。尽管不算完整,但蒙骗外行也已足够,何况丁奉只是做个样子,并不需要这些道具。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丁奉披头散发,步罡踏斗,柳枝蘸水,撒向人群。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合着丁奉丑陋的样貌还真吓坏了不少人,众人不住的往后退去,渐渐没了声息。
一时间鸦雀无声,刘氏屏息,只有丁奉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发指眦裂,大喝道:“有鬼有鬼,撮盐入水,太上道祖,急急如律令,敕!”
呜呜!
一阵阴风吹过,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丁奉跳上坛桌,捻起香灰,向无人处一撒。众人捂着口鼻,眯着眼,顿时惊呼!原因烟雾下,鬼影幢幢,张牙舞爪,作势向丁奉一扑!
丁奉一把抓过桃木剑,剑尖向碗里一点,沾上狗血墨汁,回身再挑,不偏不倚,正好命中鬼影面靥!鬼影一声凄厉,霎时烟消云散。
白昼见鬼,有些人早已吓得腿软,胆量小点的直接晕厥。而随着鬼影消散,从屋内传来一声低吟,刘氏如梦初醒,急忙回屋。与此同时,一反常态,人声鼎沸,众人七嘴八舌,围在丁奉身边。
刘氏扶着病弱的江淹从屋内走来,此刻江淹脸色不见半分血色,可眼神却没有半分混沌,十分清明:“小生见过道长。”
江淹行了一礼,险些摔着。丁奉点头咂嘴,不顾喊叫的众人:“大病初愈会,血气不足。你还需调养数日,再且三日,本道长自会登门,商量你真正的病症。”
江淹听了一头雾水,此时他神思混乱,尚不清楚自己一身文气为人所夺,早无平日里的文采斐然。只是以为病症未祛,所以才有些油尽灯枯的意味。
随着丁奉一众远去,江淹看向刘氏,欣慰一笑,眼神中满是怜意:“这回辛苦你了,我看这次得把那件东西拿出来才能抵得上道长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