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姑娘这桌的气氛明显好了。
陈氏打发来的丫鬟悄无声息的退回到陈氏身边,三言两语就把刚刚陈铮说过的话,还有黄巧心干脆利落的认错都说了一遍,末了还提到,“这会儿黄姑娘正跟我们姑娘争谁的哥哥好呢。”
黄侍郎的夫人先前一直注意着女孩子那桌的动静,见女儿主动敬了茶,脸上却挑不出半点委屈的意思,便把这事儿按下了,打算散席回去后再问,这会儿听见陈铮的丫鬟由头到尾的说来,不觉笑道:“我这个女儿啊,平时在家里也是不服这个,不服那个,今天到是难得,让她遇到一个能心服口服的人。”
杨氏一听黄夫人的意思,是不会追究刚刚女孩子那边的玩闹,便露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叹气道:“不怕各位夫人、奶奶笑话,像我们这样的武将之家,男人们骨子里都带着保家卫国的信念,自己保家卫国还不算,巴不得自己所出的血脉个个都能上阵杀敌,等到他们自己打不动的时候,自己的血脉还能顶上去。”
杨氏说的是传承。
哪怕这句话里不尽实言,但在座的武官女眷们俱都露出感同身受的模样。
见湘阳侯府没丢面子,袁氏脸上又渐渐有了笑意。
沈氏则微不可见的冲杨氏颔了颔首,让她不必过于担心。
不过,今天让沈氏意外的是,府里的三姑娘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高大上的言论,合该把那些小姑娘们震的哑口无言,这论调拔得太高,小姑娘们平日里比比琴棋书画还行,论起家国天下,连纸上谈兵都不会,可不是被陈铮唬得一个来一个来的。
陈氏见场面缓和下来,给刚刚进来的柳嬷嬷打了个眼色,随即,柳嬷嬷就扬着声上前回道:“夫人,奶奶们,戏台子搭好了,众位快过去点了曲目,也好让隆庆班的沈大家开嗓。”
“竟是请了沈大家?”
章相夫人惊讶道,“不是说沈大家离开京城了吗?”
章相夫人最爱听沈大家的戏,以前沈府若是举办宴会,大多会请沈大家入府,只是,自打去年中秋之后,沈大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贵人,戏班子接二连三的被人捣乱,听说有几家常听沈大家戏的人家,也受了警告,不敢再请沈大家上门唱戏,致使隆庆班一度接不到生意,无法在京城立足,这才有了离开京城这一说。
陈氏见自己的堂姐去扶了她婆婆章相夫人,自己顺手就扶起了家里的老夫人,顺便又回了章相夫人的话,“还是巧了,沈大家先前说是要往山西、陇西那一带走,不知怎么的,路上被追回了,这不,又在京城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