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这边赶的急,为了考虑路上的安全,再加上有女眷,陈思罔并没有走小道,一直都选择的官道。
另一边,得了圣旨出京的梁望舒则一大早冲出了城门,带着东山、西山一路急赶,半个上午的时间,到了香街亭。
此处并非驿站,就是官道上一处亭子,有过往的行人若是累了,或是想登高赏景,便可上这香街亭,从香街亭往北看,能看到离京城最近的大相国寺,那里向来都是皇家祭祀首选,因此,但凡往来京城者,都想要去大相国寺沾沾福气。
东山收拾出了亭上的桌面,与西山两人手脚麻利的拿出简单却不失精致的茶具,摆到了石桌上。
东山瞄了眼四周,指着亭子下一处空地说,“我去架火烧水。”
“我去看看有没有野物。”
他们出门带着干粮,但只嚼干粮,东山和西山怕委屈了主子,就各自安排起来。
本来再往前赶一赶,他们就能找到驿站停下来休养补给,但今儿早出门前,梁望舒让他们去给秦王世子那边送信,说是午时在香街亭碰。
这不,东山和西山为了主子不饿肚子,还尽可能的在这种条件下吃的好一些,便只能自己动手动脑的想办法了。
只是,他们这边一顿饭都烧好了,三人用过了饭,太阳已经过了正中往西偏去,依然不见秦王世子的踪影。
东山沉不住气的问梁望舒,“世子他会不会不来了?”
梁望舒挺身站在亭中,望向来时路,淡声说道:“再等一刻。”
东山和西山开始收拾东西,等到东西收拾好,马儿也吃饱了,时间也过了一刻钟,梁望舒收回目光,上前牵了自己的马,径自往山下而去。
东山和西山紧随而上,两人对视一眼,均有种秦王世子果然如传说一般,桀骜不驯,狂妄自大。
主仆三人又赶了小半天的路,擦着天黑之前,进了永安城,直奔驿站。
三匹马停在驿站外,东山和西山看着驿站里满是飞檐翘角,红灯笼高挂,白墙黑瓦,红漆的木柱,崭新的样子如同此刻便是过年,各自忍下心中的唠叨,这趟差事儿若是不能尽早办完,怕是过年就只能在他乡了。
他们是下人到是无所谓,不过,府里主子不回来,就只剩下夫人一个人,煞是孤单。
作为梁望舒的贴身小厮,东山、西山都清楚尚书府里胡氏的处境,更知道以主子现在接下来的这桩差事儿,使得尚书动怒,若是这趟差事不能善了,夫人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哎,要说府里的莫姨娘也是忒有本事,不仅生了庶出的公子,还仅比主子小一年,五、六岁的时候,莫姨娘就央了那个时候还不是户部尚书的老爷人送到了主子的先生那儿,跟主子一同上课,可惜,只过了秀才,到现在莫姨娘还盼着她儿子能中进士,派官时,压过主子呢。
东山和西山这思路一偏的功夫,驿站里已经有人迎了出来,瞧着身穿的服饰,是这驿站里的驿卒。
“几位可以通告文书?”
东山下马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枚火牌递了过去。
那驿卒双手接过,确认之后,面露为难,“大人,您来的不巧,咱们驿站里上好的那处院子,已经先有人住进去了,您若是留宿,只怕就得屈就到西处的院子。”
驿站里有不成文的规定,东大西小,东边不管闲或是忙都要留给过往官差大人,而西边辟出一块不算大的面积,置上几间能住人的屋子,留给南来北往的客商,这些人手头松,又因为驿站比普通客栈安全,多花银子也无所谓,驿站又能多一份收入来养活这些驿卒,省得兵部那边总拿这个理由,那个借口的压着他们的份例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