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当然不会告诉陈希白,她知道的这些,都是她祖父、祖母平时讲给她的,与别人家的闺阁女儿只学理家管事,针凿女红,琴棋书画不同,她还经常听祖母、祖父讲朝堂,讲京中公侯之家,官宦之家,讲朝廷更迭,讲功勋之臣……
所以,陈铮当然知道贺家,更因为荣国公辞去爵位,开创了本朝有人主动辞爵的记录,用他祖父的话说,就算是前朝,前前朝,也未有人心甘情愿放弃爵位的。
荣国公此举可以说震撼了整个公侯阶级,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一听到皇上夸奖荣国光就头疼,尤其那些勋爵之家,更是恨不得把自己藏得死死的,让皇上看不着,这样至少能保证他们的子孙几世荣华富贵。
贺廷阳问完,见陈希白的女儿不说,一咬牙,撇开刚才的问题,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先前的问题就是怎么凭一个荷包就断定他姓贺。
这个陈铮可以说,“荣国公元配早殇,后续取了岭南花家的姑娘,岭南花家以蜀绣得名,花家女儿自小能拿针就会捏线,花家绣艺代代传承,荣国公娶了花家女,这内宅事务上,总会有些变化的,就比如你身上这个荷包。”
“就因为它是蜀绣?”
贺廷阳这会儿已经非常想跟陈希白探讨一下他教女的问题了,以前不是说女儿养得跟儿子一样吗?他很想问问陈希白,谁家的儿子养成了他家女儿这样?
要是都养成他家女儿这样,估计那家的爹娘都得天天烧香拜佛了。
陈铮又不知道贺廷阳心里所想,只是因为他是贺家人,是令祖父都敬佩的贺家人,所以,她愿意在贺廷阳面前将话说透,“花家蜀绣在荷包上有个别样的系法,这种系法可保荷包在无凶器作用下,不坠,而这种系法看似简单,却要熟练操作许多遍才能生巧,瞬间就能解开,虽说这门技艺并没有说不让外传,但花家人但凡用上了这样的手法,都是交给至亲之人,所以,这种手法几乎都不会外传,就算是外传了,若非经常深入险境的人,也不会专门用这种打法来坠荷包,既不会主动用这种方法来系荷包,又怎么能练成你刚刚那样拆解熟练呢?”
贺廷阳:“……”
竟让他无法否认。
“你没定亲吧?”
陈铮:“……”
这是哪门子叔叔,当着十岁孩子的面,问人家定没定亲?
陈铮没忍住,当着贺廷阳的面就翻了个白眼。
贺廷阳刚刚问完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一见陈希白的女儿翻白眼,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高兴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叔叔说错话了,侄女别往心里去啊,我跟你爹是战场里背靠背的兄弟,放心,叔叔以后会照着你的。”
陈铮点了点头,把这件事儿扔到一旁,她伸手指了指贺廷阳的身后,“这个人,没有别的地方安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