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心里咯噔一下,被陈思罔这样的目光看得倒退两步,膝弯撞到椅子上,扑通一声,就坐了下去。
“娘。”
陈琦小声的抓着苗氏的手臂,整个人缩在苗氏身边,有些害怕此刻的陈思罔。
对此情形,朱氏仿若不见,声带疲乏的起身,喊上沈氏,“一会儿铭哥回来,把钊哥喊来,漪姐、瑛姐还有瑜姐喊来一起吃个饭。”
“是。”
沈氏微垂了眸,低声应了,上前扶了朱氏,随着她一旁的花厅去了。
沈氏的夫君,朱氏的长子陈薄言站起来时,脸色微冷的瞥了陈思罔一下,随后低低的哼了一声,便在朱氏身后出走,过门槛的时候,他还顿了一下,对站在门口打着门帘的小丫头说,“没听见刚刚夫人说的话吗,还不赶紧把几个姐儿、哥儿找来,陪他们祖母用饭。”
陈思罔脸上顿时跟开了染房一般,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等着陈薄言迈过门槛,小丫鬟放下了帘子,陈思罔挥开手臂,一个巴掌就扇到了苗氏脸上。
苗氏没有防备,被扇的整个人连带着椅子都摔到了地上,“啊……”
“娘。”
陈琦险些就被带摔了,吓得脸都白了,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扶苗氏,苗氏却已经开始哭嚎了。
“闭嘴。”
陈思罔冷喝道:“这是我娘的院子,你要不是怕脸丢得丫鬟、婆子尽知,大可放了嗓子去嚎。”
“爹?”
陈琦从没见过她爹脸这么冷过,对她娘还动了粗,一时不敢相信,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陈思罔背脊笔直的站在那儿,冷冷的盯着一脸失望的女儿,微微眯了眸,警告她,“你祖母从不搬弄事非,也从不捏造事实,你祖母是我娘,没有你祖母,就没有我,没有我,也就没了你,饮水思源,你要是连孝顺你祖母都做不到,那么,我也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爹……”
这句话实在太重,重得陈琦霎时摇摇欲坠,承受不住。
但狠话说了,陈思罔就没有立时改口的意思,他扔下一声重重的“哼”,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站在屋门口,仿佛故意说给屋里的人听,“夫人传饭没?”
“传了。”
门口的小丫鬟低着头回,“传到了花厅,夫人交待,二爷若是想过去,直接过去就行了。”
又是一句没提苗氏。
陈思罔的脸依旧黑着。
等到陈思罔走去了花厅,还留在朱氏宴息室里的苗氏和陈琦才像是醒过神来,苗氏捂着脸想哭,却听见女儿怯怯的扯着苗氏的手臂,“娘,爹刚刚好吓人?”
陈琦也是第一次见陈思罔这样声色俱厉的,只吓得她那点藏不住的心思烟消云散,不敢提及。
花厅里用饭气氛还算不错,有几个小的在,长辈们说话也注意分寸,直到用完了饭,沈氏聪明的带着几个孩子先行离开了,陈思罔才硬着头皮留下来,等着小丫鬟把桌子都撤了,换了新茶上来,陈思罔亲自捧了一杯送到朱氏的手边,“娘,苗氏她惹您生气了。”
朱氏脸色柔和的接了茶,慢慢的啄了一口,这才看着陈思罔说,“娘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娘。”
陈思罔扑通一声跪下了。
朱氏虽然看重长子,但陈思罔和陈知雍虽然心里偶尔会抱怨,却并不妨碍他们对朱氏的孝顺,也就是说,朱氏真有什么不是,也是陈思罔自己在心里嘀咕行,苗氏一个儿媳妇当着他的面讲,或许他还会房内教妻,慢慢的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