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位婢女，双手捧着整理好了的衣服，走上前来，来到梁小刚的身旁。

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婢女手中的衣服。

片刻，梁小刚从耳朵两边抓起两撮头发，从后面，两撮头发连合在一起，用一个黑色发卡卡住头发，右边的头发都卷的往上翘了起来，左边底下的头发，都随意往上翘了起来，涂着唇膏，让嘴巴变得有些亮光，戴着白色两颗珍珠的耳环。

他身穿淡蓝色的镶边，白色，一点乌黑色，淡蓝色两颗布衣的扣子，淡蓝色斜襟，右边，肩膀至领子斜胸前，两朵深灰色，像麻花花朵一样的花纹，白色和深灰色旗袍，深灰色披肩，穿着白色的高跟鞋。

梁小刚坐在镜子前，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不看镜子，似乎成了他的习惯。

一位婢女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摆放着一双亮白色的高跟鞋，走上前去，来到他的身旁，将鞋子轻轻放在地上。

她蹲下身去，抬起他的双脚，替他穿上鞋子。

一位婢女，一边帮他整理头发，一边看着他，替他感到幸运地微微一笑说道：“太太，老板说了，您的病已经痊愈了，今后，不用再住在阁楼上了，可以多出去走走，见见阳光，看看外面”。

“老板还说了，等过几个月，太太您身体养好了，就带您去香港走走，太太，您呀，还真是苦尽甘来了。”

听见婢女说的这番话，梁小刚不但没感到荣幸，反而有了更多的凉意，似乎看到了地狱里更大的烈火。

他知道，这不是经历痛苦之后的重生，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半晌，婢女一只手抚着他的头顶，一只手抚着他的下巴，慢慢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起一点头来，为他戴上深蓝色的耳钉，粉色像珍珠一样，淡蓝色像吊坠一般的耳环，涂上淡红色的口红。

梁小刚神情木讷，像一个木偶，轻轻抿了抿嘴唇。

“太太，你真是越变越漂亮了”，一位婢女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惊叹道。

梁小刚神情木讷地抿着嘴唇，硬生生地抿着嘴唇，挤出一点笑容来，慢慢地抬起眼眸，看着镜子里丑陋的自己，轻吸了一口气。

许久，梁小刚缓缓地走到楼下，坐在白色的靠背椅上，顶着阳光，抬起头来，望着阳光。

看着久违的阳光，梁小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由心而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