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欣只有八岁,按规矩府里的下人只能叫她欣姐儿。还不知能不能养大,自然是不能给证明身份的银项圈了。
木婉薇恍然大悟,怪不得芍药每次叫木婉欣七姑娘时,院子里的奴才们眼神都怪怪的。也隐约记得三年前她回安平侯府时,府中的人的确是叫她薇姐儿而不是五姑娘的。
既是祖上就有的规矩,木婉薇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忌讳。
这,就好像是在咒她妹妹活不到十岁一样。
下人和东西都配置齐了,余下的就是着手收拾贴身物件。
木婉薇在外修行十年,除了落生时柳氏给的一块玉佩外再没有其它贵重东西,反而是经书抬来了一大箱子。
粗使婆子抬进屋内后往那一放就犯了难,经书上那些蝌蚪小字她们是一个也不认识,新安排来的两个大丫鬟也是睁眼瞎。芍药认命,将多宝格上的玉瓶彩碟琉璃樽拿下来几样后,将经书分好摆上去了。
木婉欣的东西就多了,还能穿的四季裙袄,各色各样的珠石玉坠,平日里随手把玩的零散小玩意,杂七杂八的从别院里抬回了整整六个大箱子。
屈妈妈指挥着粗使婆子一箱一箱往楼上搬,七巧则带着小丫鬟一件一件对册盘点。用得着的就挑出来另放,用不着的就直接装箱贴条,和前来帮忙的余妈妈说一声后直接抬到大库中放着去了。
余妈妈是二夫人眼前得脸的管事妈妈之一,被派到这里是怕两个姑娘小压不住那些子心中打着小九九的狗奴才。
收拾了小三日,木婉欣的东西总算是收拾齐妥了。
看着收拾整齐的闺房,余妈妈暗叹柳氏把木婉欣放在心尖尖上疼。
从穿到用皆是花了十分的心思。就连平日里戴着的簪花都是磨圆了簪头,打着回弯的。
反观木婉薇的闺房,余妈妈则连连摇头。
除了二夫人从库房里领出来的那些摆件外,再无它物。黄梨木制成的梳妆台上只有一把细齿梳子,首饰盒也只有几日前送来的那两套金银头面和银项圈。
内室里女儿气的嫩粉色床幔被换成了水青色,映得屋子里冷清清的,实在是不像大家小姐所居的香闺。
余妈妈忍不住问木婉薇还缺些什么,木婉薇想了一会后只淡淡的回道,“若是方便,就麻烦妈妈送套文房四宝来吧。”
余妈妈扫了眼屋子,又道,“再送个书架来吧,摆在外室,方便姑娘放书。”
“也好,那就把百宝格收了吧。”木婉薇微歪螓首,挑起嘴角笑了,“反正我也用不到。”
晨阳下,那笑淡淡的,安静恬然。
余妈妈看得一愣神,笑着回了句,“五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平日里应该多笑笑才是。”
“五妹妹笑起来有多好看,能让余妈妈这般夸赞?我可要好好看看……”
余妈妈话音刚落,三姑娘木婉柔从外面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身后同样笑嘻嘻一边叫喊‘姐姐等我’一边提裙小跑的,是四姑娘木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