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木老夫人所说,安平侯府最是注重姑娘家的教养。习字、琴技、茶艺、女红,皆是有专门的嬷嬷来教。
除此之外,宫中的教养嬷嬷也会定期到侯府中来指导府里姑娘们规矩礼仪。
从竹苑回来后,秋锦把从老子娘那里听来对木婉薇说了个干净,“邢嬷嬷可是位身份尊贵的嬷嬷,据说她是西宫贤贵妃娘娘入宫时带在身边的丫鬟,已经侍候贤贵妃娘娘四十多年了。贤贵妃娘娘当年还是才人时被人诬陷,是她在御花园里拦了皇上的驾为贤贵妃娘娘喊冤,后来贤贵妃娘娘诞下了三公主,也是邢嬷嬷寸步不离照看的呢,还有养在贤贵妃娘娘宫里的九公主……”双眼发亮的把邢嬷嬷的光荣事迹从头到尾说了遍后,秋锦又在后面得意的加了句,“当年咱们侯府木娘娘进宫前,也是她来悉心调教的……”
木婉薇一句话抓住了重点,“贤贵妃娘娘,为何要帮侯府的姑娘们进宫为妃?”
贤贵妃身前的红人,怎么可能会擅自出宫调教别家女儿,定是贤贵妃亲自指派而来。
这回秋锦不知道了,她爹娘在侯府中只是一般得脸,这些子机密要事他们还没资格探听。
“木娘娘进宫得宠那一年,太太还没搬出侯府呢。”屈妈妈在一边淡淡的接口,手中正在缝一个小肚兜,“据说,贤贵妃娘娘未进宫前和老太太的关系最是亲近。那时贤贵妃娘娘的娘家还不如老太太的娘家呢,可看现在,贤贵妃娘娘的兄弟老子在京中多得势……”
看似不搭边的三言两语,道出了贤贵妃为何肯派邢嬷嬷来侯府,也道出了木老夫人送自家姑娘入宫为妃的缘由。
“宫中来的那个穿得很体面的邢嬷嬷吗?听小桃姐说前天就到了……”樱桃一边分彩线,一边插了句嘴。
秋锦闻言差点跳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线砂就拉着芍药就往内室里跑,“天啊,竟是已经来了。听我娘说,邢嬷嬷的规矩特别大,什么衣裳配什么发髻,什么首饰配什么样的妆容……”
“要是配错了要如何?”木婉薇轻歪螓首,笑了,“是打还是骂?”
秋锦一愣,眨了半天眼睛后道,“不打,也不骂……”
“那慌乱什么……”
“关小黑屋里十二个时辰,没人知道在里面干什么,不过不许下人送饭,也不许人求情……”
这回轮到芍药跳起来了,自家姑娘身上刚长了二两肉,哪仅得住饿上一天一夜。
紫薇园的气氛在芍药和秋锦两个大丫鬟的带动下变得紧张起来。
衣裳,首饰,一样样一件件的摆了出来,对比着木婉薇的肤色搭配选色。
忙乱了两个时辰后,秋锦看着摆床上的裙袄和首饰就差掉眼泪了。木婉薇在外修行时只穿道袍,回到府后,应季的裙袄也只有那么三四身。若是平日里随意着穿,是够换洗了。可要搭配得既有新意又何规矩,就远远不够看了。
衣裳也倒罢了,真正难搭配的是首饰。
木婉薇只有一金一银两套头面。她年纪小,压不住金色。银的是不错,可却配不上衣裳的颜色。
“姑娘要是能有套玉制头面就好了,哪管只是两根玉簪,一副耳环呢……”秋锦无力的嘟囔。
听闻耳环两字,木婉薇下意识的把耳朵护住了,她还没穿耳洞呢!
日落时分,六姑娘木婉萝果真来寻木婉薇玩儿了。
没敢将木婉萝往杂乱的内室里领,木婉薇拉着她的手上了二楼,在木婉欣闺房外的一处平台上闲坐。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落日的余辉像是给花园中开的粉色樱花渡了层金边,映在紫薇园外那条通波光粼粼的小水渠里,美不胜收!
木婉萝看得眼都直了,小嘴一倔开始抱怨起来。她住的望荷轩现在只能看到成片成片的荷叶,再见不到一点别的颜色。
木婉薇连声安慰,说园子里的花都是初夏季节开的,等这些花开败,正是荷花开得好时。
木婉萝双眸一立抱怨的更甚了,“什么啊!荷花开的好时,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那样热的天,屋子里要整日整日的焚香,不然连窗都不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