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木婉薇倒吸一口冷气,绣架的纯白底布上,染上了一朵红润。
出师未捷,泪满衣襟。
六岁的惠姐儿捂嘴直笑,拉着梅姐儿道,“果真是同道士一同长大的,没拿过针捏过线,一点也不像女儿家。”
梅姐儿没搭话,咬着唇,手中的绣针一次次用力的刺进绣布里,眼中满是委屈。
卢碧云心中得意,捧着自己绣得一朵兰花各种炫耀,她的绣技是木三姑奶奶手把手教的。虽然比不上三位年长的木姑娘,可比木婉薇,木婉萝和那些年岁小的却是绰绰有余了。
木婉萝白了她一眼,“绣的好有何用,难不成去当绣娘吗?”
卢碧云本也是沾火就着的脾气,可今日她却没有顶回去,而看了眼木婉月,挑衅的笑了,“若说绣得好,谁有婉月姐姐绣的好?你看那荷叶上的水珠,似真的一般。照你这样说,婉月姐姐……”
“二姐姐绣技好,是要给天家主子绣香囊的,”木婉萝冷哼一声,“你配有这样的福气吗?你比得起吗?”
卢碧云心中不服却又不敢再拿木婉月说事,一转眼睛,将话头扯到了木婉晴的身上。
木婉晴看着木婉萝和卢碧云左右为难,一时间不知怎样做答才不会将人得罪了。
木婉月停下手中的绣针,头也没回的,只淡淡的道了句,“李妈妈,你看我这针脚对吗?怎么觉得不是很平整呢?”
李妈妈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眼前的都是主子,说谁都不是。
木婉萝和卢碧云虽还互不服气,可木婉月都吱声了,就不能再继续吵下去了。
习字课,顾名思义,就是练练字,看看书,有不懂的地方,会有妈妈耐心讲解。
木婉薇在习字课上一改前一日的窘境,嫩白小手握着毛笔,写的那叫一个顺。
她自认字起便抄经书,一抄就抄了五年有余,早练就了一手飘逸的好字。
周妈妈不仅对木婉薇坚起大姆指,单论字,木婉薇是所有姑娘里写得最好的。
木婉薇脸上虽然没露出得意之色,心中却舒坦极了。谁不爱听好话呢?她不过是一个只有十岁稚龄的孩子。
只是,当周妈妈把《女德》《女训》《女论语》一本本摆到木婉薇的面前时,木婉薇笑不出来了……
不论遍数,抄到背会为止。
木婉薇抬头去看木婉萝,木婉萝回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我当初抄了三十遍,据说二姐姐抄了三遍就会了……”
深吸一口气后,木婉薇动笔了。
抄书不是难事,她就是抄经书长大的。只是这书里的内容,让她不敢苟同……
木婉薇的优势,除了写得一手好字外就是烹得一手好茶。
道观之中清苦,能打发日子的活计少之又少。她平日里除了抄经书,就是跟在了尘仙姑的身边学烹茶。
木婉薇不知了尘仙姑怎会有那样多的好茶又从哪里学得好茶艺,总之,每次看她烹茶都觉得是一种视觉与味觉的双重享受。
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那萦绕在空气中的淡淡芬芳……
当木婉薇熟练的将一杯烹好的雨后龙井递给秦妈妈品尝后,秦妈妈笑了,“五姑娘的茶技,我自愧不如。明儿我就回了老太太,茶艺这门课五姑娘不用学了。”
“班门弄斧,让秦妈妈见笑了。”木婉薇含蓄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