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你……”屈妈妈声音一顿,转了个弯,“就连欣姐儿被疯马惊到那年,她们也没少在老太太的面前少说三道四。若不然,堂堂的嫡妻,怎么会一怒之下带着痴病的欣姐儿到别院去住?”
“屈妈妈,欣儿,到底是如何被马惊到的?您从未和我说起过。”木婉薇知道屈妈妈藏了话,却没有点明,直将话题引到了木婉欣的身上。
屈妈妈长叹一声,“这,还要从大姑娘出阁说起。”
木婉蓉出阁那年,宁远遇到百年一遇的大雨。木大老爷守在任上离不开,就让柳氏带着大小肖氏和两个姐儿回侯府贺喜。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怎的,迎亲那日本应待内宅的木婉欣却突然出现在了侯府的大门外,还跌倒在下马石前。
也弄不清楚是木婉欣惊到了马,还是那马性子本来就野,等众人反应过来,木婉欣小小的身子已经被马踢出去了两仗有余。
本来稳稳坐在马上来迎亲的准新郎也被马成了下来,当时就磕在落马石上见了红。
生的长女克死了侯府嫡长孙,生的次女差点毁了侯府嫡长孙女儿的婚礼,柳氏就是再孝顺贤良,木老夫人也容不下她。
没休了她,保留她嫡妻的名份让她居到别院去,只能说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木婉薇听后将一双小手捂在脸上,长叹了口气,“母亲,这一生真是坎坷,若是没我……”
“姑娘,您可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屈妈妈忙阻止木婉薇自哀自怨的话,道,“太太在天有灵,要有多心痛?”
木婉薇却往美人榻上一靠,看着窗外已打了小花苞的紫薇花不再说话了。
木大老爷这次回府是举家回迁,潇潇院是定要打扫出来的。
需要小修的地方马上着下人动手,需要大修的地方,全等过木老侯爷的千秋再看吉日找工匠。
应该换的器皿也都换了,应该摆的物件皆是开了库房去取。满院子的鸽子,也是在木婉月的首肯下全部清理了。
就这样打扫了小半月,潇潇院终是一扫往日萧条,焕然一新。
距木老侯爷千秋还有四日时,木大老爷的车驾踏着晨阳驶进了安平侯府。
身为女儿,木婉薇和木婉欣是应该去潇潇院中侯着给木大老爷磕头的。可等木婉薇得知木大老爷已经进府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秋锦一脸愧疚,双手抓着自己的脸,就差挠出血道道了,“姑娘,今日我爹被侯爷派了出去,我娘又忙着和几个绣娘改二姑娘进宫穿的衣裳,实在是没倒出空了……早清儿的时候,二姑娘是候在潇潇院里等大老爷回来的,她已经给老爷磕过头了……”
芍药抬手拍了樱桃后脑一下,气呼呼的道,“你那小桃姐呢?这样大的事,怎么不知道来通信了?”
樱桃眼泪汪汪,满脸委屈,“小桃姐早些日子被老太太打发去二太太那里帮忙了啊,如今正跟着余妈妈到处乱转呢,且回不到竹苑里当差……”
“罢了罢了,这样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叫我去添堵吗?”木婉薇别过身子去,手中的《徐客霞游记》再看不下一个字。
门外屈妈妈略挑高的声音突然传来,“哟,香苹姑娘,这样晚,您怎么过来了?”
“自是喜事,大老爷回府了,眼下正在竹苑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让我来请五姑娘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