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侯府的寿宴,木婉薇没有参加。在整个侯府张灯结彩欢庆的时候,她就窝在紫薇园中,看书,写书,练古筝。
两个月的时间,木婉薇只学会了在古筝上或弹或拨出宫、商、角、徵、羽五个单音。想要成乐,且要练习呢。
一个音一个音的弹了会,小桃小跑着过来了。她气喘吁吁的找到樱桃讨了口水喝后,直言道,“樱桃,是哪个丫鬟在敲瓦片?可是吵到花厅里的贵客了,二太太吩咐我来看一看。”
木婉薇就坐在窗口处,听得满脸羞色,回了句,“去吧,我吩咐那丫鬟不敲了。”
小桃这才看到木婉薇,忙上前福了礼,起身后看了看左右,口齿伶俐的道,“五姑娘,今日花园里来了许多贵客,有陈国公夫人,许昌侯夫人,岭南侯夫人,镇江伯夫人……”
木婉薇让左一个侯又一个伯给绕晕了,直到小桃走后,屈妈妈才给细细解释了。
北元朝的爵位共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公为首,侯,伯次之,是有封地的实爵。子,男为尾,没有封地。
这些爵位通常按与皇帝的亲近和所立功劳的大小进来分封。
百年过去,建国初分封的那些公侯伯皆被收了封地,只空留了爵位居在京城之中。名气叫得响亮,朝廷也都还给些脸面,只是内里,就是各家粮米各家知了。
将这些事理讲清楚说明白后,屈妈妈又道,“姑娘,可是听到了,大将军府来人了。”
木婉薇愣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小桃有提过姓柳的夫人。
屈妈妈笑了,“姑娘,舅老爷在早年被封为平远大将军,外人在称呼的时候,自是要说平远二字。刚刚小桃特意提了有平远大将军府的夫人……”
“哦……”木婉薇从古筝前起身,坐到绣架前捏针穿线,“舅父十年未归,所来之人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早些时候心里惦记得紧,如今,倒是不在意了。”
以前是将柳府当成了救自己和妹妹出侯府的稻草,如今明白了事理,知道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见木婉薇并不想多谈,屈妈妈也就不说了,眯着眼睛分绣线,“这几些日子来姑娘的绣功倒是精进了不少……”
“都是秋锦的功劳,她娘是专管刺绣的,她算得了真传……”木婉薇手中针钱一顿,抬头问道,“秋锦可是好些了,也请不得郎中来瞧,不会落下疤吧……”
“说不准,嘴角都裂了……要说这秋锦也是个实心眼儿的。”屈妈妈连声叹气,“她爹往死了打她,她就不知道跑?也是,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又能跑到哪儿去?”
秋锦脸上的伤不轻,不敢回家,在屈妈妈的屋里养伤呢。
“都是我,让她受委屈了。”木婉薇重新落针,为一朵红梅添了花蕊,“她爱吃核桃酥,早清儿厨房送来的我一口没动,一会连着二太太送来的金创药一起送去吧。”
屈妈妈点点头,又聊起了这两日木婉欣的吃住。
因怕木婉欣看到自己脸上的伤,木婉薇自从竹苑回来就没见过她。
主仆两人正聊着,忽听见樱桃在外叫嚷道,“你是谁?哪里来的?”
屈妈妈走到窗前往外看,见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穿着杏色裙袄的少女笑嘻嘻的从紫薇丛中走了出来。